“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连累了殿下,给您惹了那么多的麻烦,还害您受了伤,我真是个祸害。”
她这般自责的态度反倒勾起了萧容庆的疑心,“当初是你主动与本王讲条件,那个时候的你可是运筹帷幄,巧言善辩,一心想拉本王下水!你连累本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又在这儿忏悔,不觉得自己的戏过了吗?”
但凡那时她不被萧容庆戳穿,也不至于生出与狼共舞的念头,“生而为人,不是所有的选择都是心甘情愿,有些抉择只是被逼上绝路的无奈之举。”
她究竟是无奈之举,还是刻意图谋,还是未知之数,萧容庆摩挲着食指间的掐丝紫牙乌戒子,沉吟道:
“本王更欣赏重利之人,你不需要在本王面前伪装良善。”
“殿下认为是伪装,那便是吧!”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质疑,云羽只觉心累,干脆不多做解释,闷头为他清理伤口,而后为其上药。
药末敷在伤口上的一瞬间,痛感被放大到极致!萧容庆眉骨紧拧,痛得轻嘶了一声,但也仅止于此,他并没有继续哀呼,只紧吆牙关,默默承受着。
单是瞧着那伤口,云羽便觉得一颗心在揪扯着,莫名疼痛,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受了这样的伤,该有多难捱……
她很可能会痛得大呼小叫,哀嚎连连吧?甚至还有可能会疼得哭出来,然而萧容庆居然不吭声,难道他认为在一个女子面前表现出痛苦,很丢人?
犹疑再三,云羽忍不住提醒道:“疼就喊出来,殿下不必强忍。”
萧容庆那冷峻的神情写满了不屑,“本王可不像你这般矫情。”
“我们本就是肉体凡胎,受了伤会痛很正常,没必要刻意隐瞒痛楚。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哭,疼痛的时候也可以哀呼,向人诉苦,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听出她的话外之意,萧容庆睇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本王不是正常人?”
察觉到失言,云羽只好往回找补,“殿下您的确不是人,您是神!只有神才不怕痛,没有痛觉。”
萧容庆自嘲一笑,“本王是他们口中的战神,战神怎么能喊痛?”
说起这个称谓,云羽还真就听说过,“以往我曾听那些宫人说,说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天上的战神转世。且他们一直称呼您为九皇叔,我一直以为您年纪很大,至少也得有三四十岁,可当我初次见您之时,我都惊呆了!
传说中的战神九皇叔居然这么年轻!才二十多岁,简直匪夷所思!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您和传说中的那个人似乎并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正承受着巨大痛楚的萧容庆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只能找些话头来扯。
“他们说您功高盖主,对先帝不敬,可我看您在宁心殿时对先帝很尊重,与他商讨国事之事十分认真,处处以家国百姓为重,他们还说……”
话到嘴边,云羽突然觉得不太妥当,及时住嘴。
若搁平日里,萧容庆很不喜欢这种卖关子的方式,但此刻他正在处理伤口,纵然紧攥着拳头,他依旧无法抵挡着剧烈的疼痛,只能尽量多说几句,试图让自己忽略胳膊上的痛楚,
“还说什么?”
萧容庆再次追问,云羽不敢再隐瞒,否则他可能会怀疑她又藏了什么坏话。思前想后,云羽还是决定把那句话说出来,
“他们还说……殿下不近女色……”
“事实上呢?”萧容庆眼皮微抬,打量着她,等待着她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