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萧容庆那探究的目光,云羽心下一惊,扳指之事他怎么也知道?那个时候侍卫和素枝皆已退下,离得很远,且萧淮南给她扳指之时是背对着人的,过后云羽便将扳指藏了起来。
按理说,素枝应该不知情,为何萧容庆连这些细枝末节都知道?难不成他的线人不止素枝一个人,在她看不见的暗处,也有萧容庆安排的人?
若真如此,那她和萧淮南说了些什么,指不定暗卫也上报给了他,她若敢撒谎隐瞒,萧容庆必不会饶她!
思及后果,云羽不敢心存侥幸,只得将当时的情形老实交代。
萧容庆听罢,冷哼道:“平日里不见他关心你,一听说你有了身孕,他立马来表关怀,还说什么曾为你向太后求过情,这话你也信?”
在云羽的认知中,萧淮南寡言少语,并非那种虚伪爱说场面话的人,“安王的性子内敛且敏感,他没做到的事,不愿意说出来也正常。”
怪就怪在这一点,“那他可以一直瞒着,为何偏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萧容庆的质疑太过刁钻,把云羽给问懵了,但她又觉得是萧容庆想太多,“这不是先帝驾崩,我又遭了难,今日见面,提及往事,他才顺口一说嘛!”
萧容庆与萧淮南接触不多,旁人都认为萧淮南只是个闲散王爷,对谁都恭敬卑微,一副柔弱无害的模样,但在萧容庆的印象中,萧淮南的眉眼间散发着阴骘之气,只不过擅于掩藏罢了,
“若真是内敛,便会一直藏掖着,说出来并不能改变什么,他却故意道出,你听罢之后,大抵会认为他对你情深义重,甚至以为他喜欢你吧?”
她有自知之明,可不会高看自个儿,“我当然不会这么想,王爷和宫女,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云泥之别,他怎么可能瞧得上我?顶多也就是觉得我话少,不多事,侍奉他舒心,他想让我继续回去侍奉,仅此而已。”
萧容庆眸眼微眯,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你想回到昭仁宫?回到萧淮南身边?”
听出萧容庆语气有变,云羽立马申明,“我只是猜测安王的心思而已,没说想回去。我已经对外宣称自己怀了先帝的骨肉,在外人眼中,我是先帝的女人,怎么可能再去昭仁宫呢?”
但凡她敢说一句想回去,萧容庆便不会再管她的死活!好在她还有一丝自知之明,可尽管如此,萧容庆依旧对他有疑心,再次试探,
“如若萧淮南将你带回昭仁宫,你就能免于殉葬,不必再谎称有孕,可以待在他身边,你是不是很后悔自己的冲动之举?”
云羽当然听得出来,萧容庆又在试探,若说不后悔,萧容庆肯定不信,他那种人,精明至极,单纯的谎言根本骗不到他,是以她必须掺几句真话,
“是有那么一点点后悔,我这是给自个儿绕了条大弯路,且还是死路,一旦被人揭穿,我就死定了!可我不是神算子,我哪里料得到安王会有什么打算?性命攸关之际,我只能靠自己,不敢指望任何人。”
看来她只是怕死而已,她所谓的后悔,只是出于求生,不是对安王有什么念想。
萧容庆没再与她计较,但还是得叮嘱她,以免她入了萧淮南的圈套,
“外表看似柔弱之人,并不一定是良善之辈!萧淮南在深宫之中待了那么久,他深谙勾心斗角之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而为之,不要被他软弱可欺的假相给骗了!”
说起萧淮南时,萧容庆用词犀利,云羽一时间没明白这两人有什么过节,“敢问殿下和安王有什么仇怨?您好像对他……很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