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二最近很忙,忙着去小学蹲着跟小孩子们一起上学,镇上经常委婉提醒他作为书记需要认识字,穆二存着雄心壮志,自然是要听话好好学习的。
至于盯着大家干活的工作就交给了村长以及几个小队长。
大涌村有三个小队,每个小队都有自己的计分员,穆二也有想过让李荷花去做计分员,可惜她不认识字,最后就交给廖连英去做了。
廖连英是村里为数不多念了三年书的女孩子,认识的字比别的女孩子多。
正是因为如此,廖连英比陈珍珠大一岁到现在都还没定亲事,不是没人上门,是廖父廖母怎么也没挑到合适的,他们家女儿读过书,怎么也得嫁个家境殷实的人家才说得过去。
挑来挑去就挑到了十八岁,按着别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早嫁出去了。
廖连英如今的工作轻松,只偶尔盯着别人干活,然后在别人干完之后再一个个瞧清楚了算工分。
所以时不时的她会跑远了去找陈珍珠说话。
“你每天还得喂鸡鸭割草呢?”
陈珍珠把鸭食拌好之后一勺勺的舀进食槽里,鸭舍的味道很大,下脚的地方也有点脏,陈珍珠已经习惯了,为了能使用泉水,她通常隔一天就会自己喂鸡鸭,这个时候穆大桂是在附近的草地河边割草,割回来剁了晒干,有多少囤多少,要么就是在打扫鸭舍。
“大桂伯没时间的时候我会帮一下忙,也不是天天,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时候鸭子们都在河边玩水,河里有小鱼小虾还有螺蛳,它们能给自己加餐。
“都是自己人,也不用一直盯着,趁着空暇还不到处走走,往年我都是下地干活的那个。”是穆二把这些轻松的活都交给了女人干,以往都是男人干的。
“那也不能太放松了,有意见的人不少,就怕他们欺负你一个小姑娘呢。”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在穆二第一次安排工作的时候就有人差点闹起来,那次就是因为把男人耍赖一直担任的计分员的工作被穆二分给了读过书的妇女,那几个男人不干了,非要找穆二要个说法。
那时候穆二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一个大男人就干这点活?你只是读过一年书,人家女孩子比你多读两年,那字不得认识的比你多?怎么,你是哪儿虚干不了重活?要不要我送你点补酒?”穆二蛮横的脸上充满了讥讽,上下瞟了两眼那个有点虚胖的穆家田大叔。
那穆田大叔本以为是自家人,会向着点自己,没想到穆二一个晚辈竟然一点也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敢骂他身体虚!
“臭小子你还讲不讲规矩,有没有家教,我是你长辈你敢这么说我,别以为你当两天官就能飞上天了。”
穆田气得咬牙切齿在那里大骂穆二,穆二是晚辈,他骂得心安理得。
也就是现在穆二没跟他吵起来,换做以前,穆二会当着他的面把手腕粗的棍子掰断。
“行了,你也别嚎了,大男人的要点脸,以前是老书记抹不开面子,我没老书记那么和气,以后那些轻省的活,只要是妇女能胜任的都交由妇女来做,哪个男人要是觉得自己干活不如女人,倒是可以跟我说说。”
穆二不给任何人面子,也不讲情面,甚至还敢落老书记的面子,最后谁也不敢跟他对着干。
老书记自己知道穆二落了他的面子不仅没生气,还大笑赞许了一番。
陈珍珠现在想起来就会想笑,穆二是真不怕得罪人,没看村里几户人家都对穆父穆母横鼻子竖脸的。
廖连英并不怎么担心这点,“放心吧,你家穆二是个有脑子的,不是以前那个愣头青,我偶尔才偷懒,以前穆田叔他们是天天偷懒,算起来我比他们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