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坐在房内,一遍遍回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月光播洒在他的面具上,又缓缓淌过肩头,不知不觉已到寅时。
练武场的众人已经尽数回房,任无晴却悄悄摸到刘昭房外。
“咦。”如日正从楼梯上来,看见走廊上的任无晴惊疑一声。
“奇怪什么,我也要来开会。”任无晴径直推开门走进刘昭房间。
刘昭对任无晴的到来并未惊讶,指了指床榻。“你去那坐着,凳子太硬。”
如日跟在后面无奈说道:“师爷,我们待会儿谈事要让无晴姑娘知晓吗。”
“什么话,我是他夫人诶。”任无晴横躺在床榻上,腿伸出去老长。
“无妨,她是我夫人。”刘昭朝如日笑了笑。
“啪嗒。”窗外传来窸窣动静,十一倏地从窗外掠进,站在刘昭身前。
十一看了看任无晴,只是暗自惊讶了片刻,拱手朝刘昭说道:“师爷,我在城北外十余里听见那押送队的消息。”
“详细讲讲。”
“是一支来怀熹聚宝阁通商的大商队,因为着急赶路,在路上与押运队擦肩而过,他们交谈时我混进去听到一些。
“他们说囚车里是永安城的监官卢杰,只是听他们的描述,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似是受过酷刑。”
刘昭想了想,永安城的卢大人,似乎没什么印象。
“此人身侧有足足十位官兵押送,阵仗不小,但我听见的谈话里有两处不太对劲。”
刘昭点点头,示意十一继续说。
“他们说官兵从不交头接耳,目不斜视,看起来训练有素,我猜那些官兵皆有伪装。”
“其次,他们行进的速度十分缓慢,似是在刻意等候什么,我猜...”
“在等刘昭派的人过去。”任无晴从床上坐起来,面色严肃说道。
十一点点头表示肯定。“幕后之人想借刀杀人。”
“罢了,明日先把楼内那只鬼抓出来。”刘昭沉吟片刻说道。
“我突然想到,也有种可能,会不会是某个外人从你窗户进来放了这封信。”任无晴皱着眉毛思索道。
刘昭笑了笑。“我已看过了,从未有外人进窗。”
“呀?你咋看的。”任无晴很是惊讶。
刘昭拉着任无晴走到窗边。“你仔细瞧瞧。”
任无晴满头雾水,盯着窗户良久,视线不经意向下看去才突然注意到一根细线。
肉眼看着剔透,但用手触及却又刚韧无比。
“你和吴氏上次做完任务回来,翻进窗户没觉着小腿绊到东西了么?”
任无晴恍然大悟,捻着细线啧啧称奇。
“如日和十一知晓此物,所以每次进来都会避开此线。”
“看不出来你警惕性还挺高。”任无晴轻锤一下刘昭胸口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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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楼内闲逛的时候,任无晴悄悄的挨个打量着伙计。
“那边擦桌子的男人长的就很老实,不太像...”
“这个端菜的伙计看起来年纪轻轻,听刘昭说是之前珠光宝气楼的传菜员,不太像...”
“这个扫地的老头平时连话都说不清楚,就在楼里打杂赚点养老钱,不太像...”
正思索之余,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叫喊。
“无晴——!!”
任无晴眨着眼睛抬头望去,刘昭正站于栏杆旁极为生气。
“你又翻我书架了?”刘昭高声说道,语气里丝毫不掩怒意。
楼内原本正交谈说笑的客人们都好奇看着两人,俨然吃瓜群众模样,台上正抚琴的聂香也停下了动静。
任无晴吐了吐舌头,从怀里摸出来一副赤色玉镯。“唉呀,给我玩几天嘛~那个什么王说的是让你好好保管,我又不弄坏。”
“速速拿上来,这东西是信物!明日去城外可有大用,你要是整碎了,我的人头也要落地了!”刘昭的语气已经怒到冰点,楼内众人皆屏住呼吸。
“好啦好啦,我拿上来放回去就是了...”任无晴委屈巴巴说道,刘昭的面色这才缓和几分,冷哼一声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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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将近,楼内伙计都开始收拾打扫大堂,刘昭带着如日和十一似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