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这是什么话,这些妹妹们生得如此俊俏,让你随行还不知足?”吴氏咯咯直笑。
待众人走后,十一从后堂掠出。“师爷,我们现在去往脏街?”
“乔装打扮一下,速速动身。”
-----------------
怀熹城,脏街。
道是条街,不如叫做城中城。
刘昭与十一信步走在路上,这片城区本是市集摊贩聚居之地,只是几年前城内巡司因摊位租金不到位,与商贩们产生摩擦,大肆打砸强赶,一时民愤滔天。
众摊贩与巡司纠缠互殴数月之久,某日,朝廷突然派出数百带刀侍卫,一天一夜刀起刀落,原先古朴典雅的石砖大路上蜿蜒出瘆人血河。
血溅五步,腥飘十里,城内百姓诚惶诚恐不敢出门,生怕受到牵连,那些摊贩到死都不明白,这个朝廷究竟怎么了,为何只因几两碎银就要屠了自己。
这片土地几年之内无人敢靠近,俨然一片死区,白驹过隙,城内人口走走留留,骇人传闻不敌求生盛欲,不少乞丐,穷酸乡党又或亡命之徒都聚居此地,乐得自在。
“师爷,那人该是王爷所说之人了。”两人在脏街弯弯绕绕,十一指向街尾躺在草垛上的斗笠男子说道。
两人刚靠拢,那斗笠男子突然低声开口。
“京城人难道都这般心高气傲,不守时约么?”
“阁下说笑了,在下只是被一些琐事耽搁了时辰。”
斗笠男冷哼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张金简,随即看向刘昭说道:“这般神采,你应就是刘昭了,直入正题。”
“今日董总管诞辰,酉时会在珠光宝气楼大兴设宴,他的家仆发出数道请帖,这是我截获的某位富商那张,你且拿去,还有这封王爷给你的密信。”
说罢,眼前男人又掏出一展干净信封递给刘昭。
刘昭打开信纸,里面只有几个字。
“其死,谋董信——雎鸠书”
刘昭大脑并未反应过来,身侧十一看着信上几个字也眉头紧皱。
眼前男人摘下斗笠,现出一副沧桑的面庞,五官遒劲,额头上有条明显的骇人伤疤,直直爬进头皮,以至于头上的发际都明显缺了一大块。
他看向刘昭的眼神充满不屑。
“你没看错,我今晚会死。”
“宴上我会乔装成伙计行刺董总管,而在场的你为了保护他接我一击,事后,我必死无疑。”
“还有,你赴宴需要带个女子陪同,以免他起疑。”
眼前这男人云淡风轻,在他嘴里,死亡好像只是一件小事。
“你应该有不少问题,但我可没闲工夫陪你在这耗时间,说吧,我只回答一次。
“你叫什么名字。”刘昭正色说道。
眼前男人一愣,似乎没想到刘昭会只问这个,他的嘴角竟沁出一抹笑意。
“我没有名字,就叫我无名吧。”
刘昭笑着拱手。“那我可便称你‘无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