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来到了贾母的房间。房间里只有贾母、尤氏和几个心腹丫鬟。尤氏见到贾母后,立刻跪地行礼,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出来。
贾母听完后,脸色变得阴沉可怕,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她颤抖着伸出手,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旁边的心腹丫鬟们都不敢出声。接着,她抓起手边的汝窑茶盏,狠狠地朝地上砸去。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茶盏瞬间碎成了无数片。
贾母怒发冲冠,呵斥道:“珍哥儿莫非是被那色魔迷了心窍不成!堂堂一族之长,非但不能以身作则,竟然还在守孝期间违背国法家训!他自己不忠不孝,不想活了就算了,难道还要拖着满府的子孙与他一同陪葬吗!这岂不是要让整个家族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祖宗所言极是,孙儿媳妇恨不得把这些道理踩碎揉烂塞到大爷脑子里,只可惜我人微言轻,大爷根本搭理啊!只觉得我小门小户的没有见识,反而取笑我小门小户的没用总是畏畏缩缩。”尤氏一边哭着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可是那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打湿了她的脸颊和衣服,让她看起来十分狼狈。
“你既然早就知道你那两个继妹是那浪荡货,当初又为何要将她们招惹进府来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引狼入室吗!”贾母怒目圆睁,瞪着尤氏,眼中满是愤怒。
“既然早已知晓那三人有了首尾,为何不早点做主纳进府里,你是当家主母难道这点事情都办不了,非得在此时闹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大祸来!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贾母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如今自己的地方受到了威胁,事情败露,难以遮掩,却想起让我这个老婆子来替你做这个恶人,收拾这烂摊子了?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尤氏听了,一边如捣蒜般磕头,一边痛哭流涕道:“老祖宗,我深知自己错了,可我实在是别无他法啊。您也清楚,我不过是个续弦,这些年又无所出,本就如同那无根的浮萍,在这府中毫无地位可言。”
“有时见他们闹得太过不像话,我也只是略微劝解一下,大爷便会如那狂风暴雨般劈头盖脸地骂我一顿,我哪还敢再深劝啊。”
“就说今日之事,倘若大爷知道是我走漏了风声,不将我休了,恐怕我也是在劫难逃啊……”说着,哭得更伤心了,那哭声仿佛能穿透云霄,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贾母见状,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怎不知,尤氏所说之言句句属实,可又能如何呢?
贾母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想个法子妥善处理此事,以免家丑外扬。”
尤氏止住哭声,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贾母。
贾母看了她一眼,心中暗叹:“这尤氏虽生性软弱,但终究是大房的媳妇,如今贾珍犯了事,也只能靠她撑着了。”
想到此处,贾母语气缓和了一些:“你且起来吧,莫要哭坏了身子。”
尤氏谢过贾母,站起身来,仍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贾母吩咐道:“此事切不可传出去,府中上下都要封口。另外,你去将那两个狐媚子关起来,等候发落。至于贾珍,先禁足在书房,无我命令不得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