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李平安带着袁姐儿来到了药神堂。
一众学徒见了袁姐儿,立马挪不动步子了。
而袁姐儿紧紧搂着李平安的胳膊,对众学徒的注目感到有些不习惯。
“不用怕,有我在。”
袁姐儿点了点头,更紧地贴在了李平安的身上。
“平安,这位是谁呀?”尤世光这个家伙笑着走了过来,说道。
“这是我娘子,袁婉娘!”李平安大声喊了一句,像是在宣誓着主权。
就是要让这帮单身狗们知道,此花儿已有主。
“你好,嫂子!”尤世光收敛了一下表情,郑重说道。
“你好!”袁姐儿回应了一声。
尤世光听到袁姐儿的声音,不禁精神也是一振。
“平安,我有一句话想问嫂子,就是不知道当不当问。”
“那就别问!”李平安没好气地说道。
“那我就问啦,”尤世光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小嫂子,你家里还有姐姐或者妹妹吗?”
“滚!”李平安伸脚一踢,尤世光哎哟一声,赶紧返身跑了出去。
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来到后堂,给孙思貌做了介绍。
“孙叔,你也知道,我们家那一片不安全,我想把袁姐儿带到药神堂来住,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孙思貌皱了皱眉头,“平安呐,你知道的,咱们药神堂...”
“我可以帮忙的,我什么都能做。”袁姐也是赶紧说道。
孙思貌扫了一眼袁姐儿,“你都会些什么,绣花会吗?”
“会的,孙先生。”袁姐儿眼中充满了惊喜,这事儿看来有门。
“那一会儿跟着我夫人去绣花吧!”
“碍,谢谢孙先生!”
“谢谢孙叔!”
...
今天的早课是“解剖”,学徒们每人分到了一只白条鸡。
“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从这白条鸡的身体里,把鸡胗给取出来。”屠勇信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说道。
这个毛发茂盛的髯须大汉,倒背着双手,臂膀上遒劲有力的肌肉线条仿佛快要把衣服撑爆了,与老师相比,显然更像一个屠夫。
“但是,有一点,不能伤到白条鸡的动脉。”
学徒中,有一人举起了手,“屠先生,这白条鸡的动脉是怎么分布的,我们不知道!”
“就你话多!”屠勇信说道,“入药的动物不下千种,每次分解的时候,还要额外给你提供相应的血脉分布图不成?”
“我早就说过了,动脉一般是动物身上粗壮的血管,你看着白条鸡上面显露的青筋,大体就是动脉了。”
众学徒纷纷翻起白条鸡的身体,在上面一阵摩挲。
“现在开始!”屠勇信坐回了椅子上,一声大喊。
李平安看了一眼手里的白条鸡,在体表上找出青筋的脉络并不难,但要在切膛破肚后,完整地挖出鸡胗,而又不伤到无关的血管,这就难了。
众学徒也都是面露难色,迟迟不敢开刀。
“看我的!”屠勇信站起来,走到桌案旁边。
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扫了桌案上的白条鸡一眼,便一刀下去。
接着,他手腕一翻,然后往回一抽,刀尖上带着一粒弹珠大小的肉球被抽了出来。
再看,白条鸡身上只开了一个小洞,并没有多少血液流出,显然没有伤到血管。
“哇塞,这刀法也没谁了!”
“屠先生真是厉害啊!”
...
听着学徒们的称赞,屠勇信也是忍不住一阵得意,他把刀尖往白条鸡上擦了擦,手上一转,炫出一圈刀花儿,嗖地还刀入鞘。
“为什么要求屠解时不能伤到血脉呢,因为有些动物的血比较贵重,为了取内脏而破了动脉,损失了血液得不偿失。”
“还有一些动物,死了之后血液是有毒性的,如果破了血管,有可能对药品造成污染。”
“更重要的是,有些药材,是要在动物活着的时候取下来,破了动脉,药性会大打折扣...”
...
没想到这屠解的活计,也有这么多的讲究,不过李平安都把他们记了下来。
在他身旁的桌案前面,裴鸿洙手中短刀一挥,在白条鸡肚子上划开了一个大洞,鲜血跟着哗啦啦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