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来请你出山你去与不去”
站在灏衍面前的是昭义军大王,正是那个青年汉子,汉子叫王垄,他本是种庄稼的。
“你你你是咋上来的?”灏衍惊奇道,他上山也花了不少时间。
“走上来的啊,那谁,对,一个叫邢湛的说你可能在这儿,我就来了”王垄敲了下脑袋思索道。
“我不去”灏衍虽知道王垄来此不易,还要穿过十万大山,但天下纷争他经历过才发现他着实不喜。
“兄弟,我们可都在等着你呢,妖族卷土重来,你就打算眼睁睁看着我们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吗?”王垄呕心劝慰道。
灏衍沉默,他闭眼打坐,不打算理王垄。
小木屋里篝火燃烧着,摆设简陋朴素,外头的积雪白光熹微投射进来,一片寂静。
王垄着急徘徊,他嘴笨想不出什么办法让灏衍出山,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割据,人族也不团结,妖族更是虎视眈眈,他们选出了一位新首领,于北域建都和东陆分庭抗礼,北域极寒,即便打过去也会冻死不少人,更不要说现在人族内讧,根本难以聚起力量。
“灏衍,呐,你的饭”这时夭夭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烤鹿,灏衍刚刚病好,所以辟谷耽误了些天,进行不下去。
“师父”灏衍起身笑盈盈,王垄神色打量,心思婉转,邢湛曾说夜魔及其夫人乃是凤阴山仙上及其徒弟假扮只为让人族崛起,他们还曾假扮过玉蟾蜍帮他们除尽洛寒城恶妖,其中的徒弟说得就是这位风姿卓然的女仙子吧,王垄凝目沉思。
“这位是”夭夭看向王垄。
“他”
“在下昭义王王垄,与高足乃八拜之交,尊师见礼”王垄极是恭敬地朝夭夭拜了一拜。
“谁和你八拜之交了,再说她是我师父不是你的”灏衍有些恼。
夭夭面上虽平静,但被人叫尊师的感觉其实蛮爽的,夭夭扶起王垄。
“那你今日来这儿是”夭夭问道。
“尊师见谅,东陆极乱,各地纷争不断而没一个首领,而妖族欲于北域东山再起,没办法我只能冒犯前来,意在请高足出山平世”王垄下跪极是诚恳。
夭夭暗忖,只觉眼下这人礼节周到,又字字不离东陆局势,恐怕即便拒绝他了,他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见夭夭沉默似有考虑,灏衍有些不自在,他是不想去的,就看师父会不会逼他。
王垄仍是半跪的姿势,上方女子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二十岁的样子,竟能做灏衍的师父,定有非凡能力,若是能招她入军,打败妖族收复东陆指日可待。
“请仙人出山”王垄顺坡下驴,磕头请拜。
“师父”灏衍觉得王垄有些咄咄逼人,但主要也还是要看夭夭的意思。
夭夭眉头展蹙交替,他们本就是去除妖的,如今恶妖未除,避世凤阴山不是君子作为,更何况师父当初说饕餮逃往东陆,如今也杳无音讯,行事不决,半头而废,也不是她的惯常作风,至于师父,留封信言语诚切些或许不会怪罪她。
夭夭目光果决,下定决心。
“好,下山”
却不知她曲解了溪言的意思,这场争斗不只是除恶妖那么简单,其实降妖除魔才是最简单的。
溪言在芜焕那里得知西境有一种果子名为孕果,女仙吃了可助其快速怀孕,多则十年少则一年便有见效。
芜焕仔细瞧着好些时候不见的溪言,他不是去找饕餮了么?
天河所出的他们数万年来有心结仙侣者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曾因生子难也烦扰了好长时间,孕果也是近千年才发现的,为生狻猊她曾服用过,难不成久不开窍的溪言找到仙侣了?芜焕有些小八卦,于是她抓住将欲离开的溪言袍袖问道:
“你是不是结契了?”
“是”
芜焕没想到溪言回答的这么干脆,吃瓜心思更盛。
“谁谁?是我们中的吗?”芜焕说的是同一批诞生的他们。
“不是”
“那是谁?什么人,你们那啥了多久还没怀上”未等芜焕说完,溪言已化作一缕流光消失不见了。
“活这么久了,居然还会害羞”芜焕很清楚地看到溪言刚才脸红了。
西境很大,它不在人界也不在天界,位于二者之间,这里有很多珍植异兽,当然也不乏混沌而生的凶怪,植被茂密冲天,许和云层相接,溪言走了很久也没找到芜焕说得孕果,只怪他走得太急没问清楚具体在什么方位。
这里的阳光很盛,故密林里很亮,釉木他经常来取,所以他很快便找到了釉木,放入储物戒后继续寻找孕果。
据芜焕所说,孕果很难得,千年开花千年结果,而且果树附近常有异兽出没。
走了没多久,溪言看到前面不远处阴阳割昏晓,密林像是被切断了一样,昼夜分明,有异象的地方必有天物出没,溪言直往那黑暗深处走。
暗地虽没有阳光,但植被茂盛竟也不输昼境,可见这暗地并非固定,四周虽黑漆漆的但溪言视物不局限于感官,他靠灵通共振,而且比双眼看得更真切。
据芜焕描述,孕果乃艳红色葫芦形,长于峭壁上的崖树,溪言看到了,峭壁上没有别的植被,只有一棵斜向上长着的参天巨树,巨树上只结了两个果子,鲜艳欲滴。
溪言本想隔空取来,但术法在孕果上好似无用,他只好飞身上前,将那两个果子小心翼翼取下后又发现也放不进储物戒里,于是只能揣在袖里,正当他准备下去时,上方崖顶传来一声巨吼。
溪言躲闪不及被一块巨石擦身而过,掉落山底,但好在只擦破了肩膀,只是那吼声却越来越近,溪言定睛一看是一条长着四翼的巨蟒,巨蟒好像很愤怒,它直朝溪言飞来,张着大口,似有半山那么大,溪言不想在此逗留,便直接瞬移折返,却不料那巨蟒紧追不舍,直到出了暗地也不罢休,溪言有些恼怒,手里化出长剑想杀了它算了。
那巨蟒看到溪言手里的长剑后似有退缩,但又盯了眼溪言放孕果的袖口后继续朝他攻来,让溪言没料到的是巨蟒居然能躲掉他的数次攻击,要知道这世上能打过他的根本没有,能在他手底下过上几招的要么屈指可数要么是他故意放水,这条长着四个翅膀的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打算好好会一会,但为免孕果中途丢失他将它们放在隐秘的草丛里,便持剑飞身。
刹那间,溪言只见那巨蟒换了个方向朝草丛飞去,它的目标只是孕果,溪言大惊,但时机有点紧张,于是他化回原身先四翼巨蟒一步将孕果吞入腹中,他打算之后再取出。
四翼巨蟒显然异常愤怒,但在看到溪言真身那一刻眼神又转为…痴迷?只见那四翼巨蟒娇羞地缠上来想缠在溪言周身。
什么情况,溪言又懵又烦躁,眼见那怪物快来了,他只觉很抵触,便直接化为人形提剑对着它。
而那四翼巨蟒却好像在挑衅他伸着蛇信子缠在剑身上,还口水直流,好恶心,溪言忍着想吐的冲动,将剑给扔了转身便走,这样的剑他多的是。
却不料身后一声差点没给他吓死。
“夫君~”那四翼巨蟒变成一个绿裙女子,侧脸还布满绿色蛇纹,骤然拦在溪言身前,还目送秋波。
溪言被吓得闪退老远,那女子仍是穷追不舍,无奈溪言只得停下问她到底要做什么,那女子见此喜笑颜开,直往溪言跟前凑,溪言嫌恶地躲了又躲。
“夫君,我们鸣蛇一族成年后见的第一个雄蛇就认定他了,此生非他不可,绝不纳第二个,那两个孕果就留给我们生宝宝吧”绿裙女子喋喋不休,溪言怒极推了她一掌。
绿裙女子捂着胸口侧躺在地面上仍不忘朝溪言目送情绵,还娇喋喘喘,不可能啊,溪言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概念的,那一掌至少是能叫这女子灰飞烟灭的,为何去了一趟暗地后竟变得如此羸弱不堪,他蹙眉盯着自己的手怀疑人生。
“夫君是第一次来西境么?竟不知这里不容杀生?夫君真狠心,居然对为妻我动了杀心,为妻好伤心,嘤嘤嘤”绿裙女子泪眼盈盈,捂着心口娇声难过。
“不可能,我曾经来此取过釉木”
“釉木?釉木哪算什么生,死物罢了,夫君,相识不易,我们今夜便入洞房吧”在溪言怀疑自我,发呆怔忡时绿裙女子又缠了上来,女子身上的气味很呛鼻,溪言很嫌恶,他又一掌将女子击飞出去。
“釉木成熟了竟为死物”溪言不可思议自说自话。
女子好似耐性耗尽,她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气势汹汹。
“今日这洞房你不入也得入”说着女子取出一只银镯套至溪言的手腕上,溪言只觉可笑,就凭一只镯子,下一秒却令他大跌眼镜,他居然脚步不听使唤主动跟在女子身后。
“你对我做了什么!”溪言怒道。
“嘿嘿,因果生缘,今日相见也算是前世修来的姻缘了,夫君不要怕,我会很温柔的”
“这破镯子是什么?”溪言使劲拽也拽不下来,碎金术也无用,他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
“阴阳镯,夫君,为了你我可拿出家传宝贝了,榻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溪言怒不可遏,他奋力止住脚步,额头暴起青筋,薄汗涔涔,他敢说今日是他最丢脸的一天。
“夫君别白费力气了,带上这镯子你离我不会超过五步,为妻我长得也算倾城之姿,房中术也曾研读甚久,不会叫你吃亏的,夫君你说,等会儿你在上还是我在上”
“你”溪言气得全身颤抖,碧瞳布满了血丝,今日对他来讲简直是奇耻大辱。
杀不了她,但也绝不能被前面这个恶心的丑八怪碰一下,若是被她碰了,夭夭一定会嫌弃他,溪言目光凛寒,右手化出长剑一剑斩断左手,疼得他额心直冒冷汗,但来不及多想,他捡起那只带着银镯的左手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女子还在前面絮絮叨叨讲着,等她发觉溪言逃了时,溪言已经出了西境。
“可恶,居然骗走了我的镯子,那可是我的传家宝”女子怒目切齿但又不知道追往哪个方向,只得随便挑了一个方向飞出了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