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况对陈希所说的持有者很是好奇,连问几次他的情况,可梁振已经出了船舱,一时间也不好面对面交流一番。而且这当下,陈希终于不再讲种子的事,让顾况很欣慰,莫名间也感觉事情在朝顺利的方向走着。他就地坐下来,吃着陈希分过来的饭菜,认真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此时,村首身边那个传话的青年已站到舱门口,招呼这个舱内的众人结束休息,继续去船舷那边干活。顾况闻言只好先停下思绪,一口吃完剩余的饭菜,和沈白起身,同大部队出舱。
将近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映照着海面,波光粼粼。顾况还在卖力干活时,突然被那名和他吵了架的军士带走,随后跟着他踏上了另一艘战船。他暗暗担心这军士公报私仇,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反制,顿时对之前的事有些后悔。
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心思,因为军士明显比他更为紧张,上了这艘战船后都不敢大声说话。而且这艘船的位置与他们所在的那艘船不同,更加靠内,也更加精良、更为坚固。同时四周的守卫也明显增多,气氛肃穆端方,显然是一名重要角色的地盘。
顾况小心翼翼地低着头,暗自欣喜自己的举动有重大效果了。他紧紧跟随在军士身后,来到了战船深处的一间房间里。这房间不同于他们的船舱,虽然面积相对小,但设施和装饰显然好上太多。
进入房间后,军士停下脚步,指着顾况说道:“张都统,他便是那个声称要献策的村汉。”
顾况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所及,只见一名身穿便服的中年壮实男子正端坐在堂前的木椅上,手中拿着一张破旧的地图,静静打量着自己。
看顾况抬头,中年男子微微点头示意,开口问道:"你读过书?"
顾况心中一紧,回答道:"回都统,小人草草读过两年书。"
中年都统放下地图,眉头微皱,问道:“你说对面那些蛮子想要截断我军的水源?是根据什么线索做出这样的判断的?”
顾况并没有去猜测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只是想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如实报告给中年男子:“张都统,我军目前已经集结众多船舰,一字串联摆下大阵,这不仅在史书记载上有前例,我军在焦山之时也有同种情况发生,敌军要想攻击,必然采取火攻之策。”
中年男子一直平静如水,直到听见“焦山”才稍显沉痛之色。
顾况继续道:“不过我军已经用湿泥、水桶、长木等防火措施做好准备,短时间内想必不用担心敌军的进攻。但如果敌军连续几次攻击无果,他们就很可能会采取断掉我军水源和薪柴的策略,以此来削弱我们的士气,使我军失去战斗力。这是显而易见的的判断。”
“嗯……”中年男子微微颔首,但紧接着他蓦地转过头来,眼神冷冽地盯着顾况,质问道,“那么,你可知道我军的汲道和薪道具体在何处吗?”
面对中年男子突如其来的质问,顾况心中一紧,但他还是镇定自若地回答道:“回禀都统,我并不知晓这些地方的确切位置。”
“我军对汲道和薪道的保护措施做得相当严密,张太傅还专门派遣了士兵进行看守,以确保安全无虞,这些,你可知道?”
“小人不知,但这些蛮子向来狡黠多端,难保他们不会通过其他途径找到汲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