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雩螭的眼睛更好看吧?
眼尾微微上勾的狐狸眼,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瞥都能让人觉得里面写着万种风情。
他们就这么对视着,相顾无言,谁也没有再说话。
直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骨珏起身去开门,他的离开让雩螭的手悬在了半空中,雩螭手指微蜷,搓了搓指尖。
他的手很凉,只有指尖还残留着骨珏的温度。
是来送午饭的小二,骨珏接过托盘,关了门回到桌边,将菜一一摆好。
用过午饭后,骨珏将碗筷盘子什么的送了下去。
再回来时原本关上的窗被打开了,雩螭靠坐在窗上,有些雪落在了他的身上,粘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额前那一缕仅存的黑发也快被雪染白了,看起来很美,清冷的美。
他记得姜肆说,姜肆当初见到雩螭时,雩螭的头发是黑色的。
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雩螭白了头发呢?
雩螭没告诉过他。
现如今的风吹着是刺骨的冷,许是如今雩螭的模样太过于孤寂,骨珏鬼使神差的走近。
又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他拂去了雩螭头上沾着的雪,惹得雩螭回了头,他把人抱进了怀里。
他的脸贴着雩螭的脸。
很冷,特别冷。
雩螭脸上带着雪一般的冷意,与他自己的脸贴在一起形成了很强烈的反差。
他一句话也没说,雩螭的手落在了他的发间,轻声问他。
“怎么了?”
骨珏没接话,只是摇了摇头,脑袋落在了雩螭的颈窝间。
人类的寿命,很短吧?
他心中突然想起来了这个问题。
抱着雩螭的手也更紧了些。
本来对于时间,他没什么太大的概念,可自从遇到了余阿姊他们,面临了阿婆,父亲和母亲的死。
他才明白,原来身为人,能活在这个世间的时间,最长不过百年而已。
他也失去过亲人,也面对过死亡。
可是……
就在刚刚那一刻,看着雩螭满头白发被雪沾染,坐在窗边,那么孤寂,他突然有些慌。
他觉得好像雩螭离他很远,可他明明就在自己身边。
就突然,很害怕雩螭会离开,或者说,不敢去面对雩螭以后会死亡这个事情。
雩螭坐在窗口上,他就这么抱着雩螭不撒手。
雪依然下的很大,落在了雩螭披散在身后的头发上,衣服上,也落在了骨珏的头上,好像染白了头发一般。
雩螭的手顺着骨珏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顺着,他不知道骨珏怎么了。
只当做是他闹了脾气一样哄着。
骨珏的心跳有力,好像快要撞破了胸口跳出来。
“雩螭,我好像病了……”
冰凉的手贴在他的脖颈上,他感觉到雩螭将下巴轻轻搁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哪里不舒服?”
“我心好慌。”
有轻笑声响在了他的的头顶。
“那我给你开两副凝神静心的方子?”
“不要,药太苦了。”
“那怎么办?”
“抱一会儿就好了。”
雩螭的手顺着骨珏的后颈摸到了他的脸,戳了戳。
“方才你没喝酒吧?”
“……”
想起上次醉酒的经历,骨珏的脸迅速红了,红的发烫,他不敢抬头,就这么赖在雩螭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调整好了状态才松开了雩螭。
雩螭重新关了窗,用巾帕擦了擦头发,将头发擦干过后,他打算睡个午觉,反正也没事做。
骨珏帮他脱衣服,挂好,又看着他躺进被窝里。
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好像,真的病了。
雩螭抬眸就看见骨珏呆呆的站在床边,感受着被窝里没有一丝温度,向他发出了邀请。
“要一起吗?”
骨珏一声不吭,抿着唇,脱了外衣就往床上钻。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