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呆愣着想事情,直到表姐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她才缓过神,咬了一口,在嘴里轻声缓慢地咀嚼,听大姑和爹说话。
大姑说:“我已年过半百,退休这几年,虽然闲着,但身体、精神都不好,幸好闺女还算听话,结婚不离家。不然,我还真是孤单难熬!”
她看一眼表姐,又看一眼大姑,想:表姐的小名叫阿听,是家长希望她听话的意思吧?这样的家长可恶!先不管家长说的对还是错,起码得合了子女的心思,子女才愿意听家长的话吧?
小伊说:我端详着表姐与你一样,也是活泼的性子。只是,表姐敢表现出来,你却不敢!
她握住护身符,侧脸看向表姐。表姐向母亲翻去可爱的小白眼,便和丈夫眉目传话。
李沫似笑非笑,走到苹果前面蹲下,认真地看了看她,又瞧瞧爱妻,笑说:“你俩不像是表姐妹,像是亲姐妹!”回头问岳母,“妈你看,她俩长得像不像?”
听了李沫的话,她心头一热:我一个穷小孩,哪能和金贵的表姐比?
大姑道:“她俩应该长得像,阿听长得像我;小丫头长得像爹,我和她爹是姐弟,你说是不是?”
爹连声说是!很像!脸盘最像,都是瓜子脸、高鼻梁!
姐俏皮地把脸送到李沫面前,说:“喂喂喂!你个近视眼!我哪里像妈?这个屋里的所有人都是双眼皮,就我一个单眼皮!”
李沫悄声说:“我喜欢单眼皮!”
她看了看大姑,又看了看表姐,母女俩长得确实不像,尤其是大姑淡然的神情,那是经历过浮世沧桑的面相,哪有表姐生机鲜艳的样子?
姐搬了把椅子坐到苹果跟前,见小姑娘眸如清水、唇红齿白,心里喜欢;又见其身体纤弱,头发枯黄,明显是因为营养不良,又心疼。摸着她的头,说:“哟!两个小辫子上还扎了红绸缎!”
她低头小声说:“来前小姑给我扎的,说是红色辟邪。”
姐小声说“迷信!”又回头问:“妈,她的小姑就是我的小姨,对不?”
大姑白眼道:“这还用问?”
姐小声嘀咕:“我又没去过你老家,怎么知道这些?”摸着苹果的头问,“多大了?几年级?”
她终于敢把目光和姐对视:“到年十岁,四年级。”
“听说你是大年初一出生的,是么?”
她点点头,又看向爹。
爹看向表姐说:“是!1977年大年初一出生,属小龙;具体哪个时辰……忘了。”
她知道爹说的是实话。听大姐说,自己出生时,爹不在跟前。
大姑白了爹一眼说:“对孩子也不关心,你这个爹当得不合格!”
爹低头尬笑,不敢再说什么。
她纳闷:爹在家里是恶人老大,没人敢说他不是。此时在大姑面前却低眉顺目,难道面善的大姑很可怕么?她假装不经意地深一眼浅一眼看大姑,琢磨她的性子。
表姐见舅舅挨母亲教训,忙跳转话题,轻松的口气说:“ 哎哟!又不算命,时辰不重要!——听说大年初一出生的人是娘娘命,你生日这么好,每年大年初一吃蛋糕,很开心吧?”
她低头弱声:“从来没有……吃过蛋糕。”
表姐好奇:“为什么?不喜欢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