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大殿,刘邦直接找来张良议事,适逢张良也刚好有事与刘邦相商:
“子房兄!”
“大王!”
二人异口同声,刘邦随即一乐:
“看来子房兄是有备而来,可是因为追击楚军之事?”
张良闻言一愣:“大王是如何得知的?”
“子房兄在广武的时候可是与谁商议过?”
“与陈平提过一次。”
“那便是了。”刘邦哈哈一笑:“子房兄详细说来听听。”
“喏!”张良略施一礼:“依微臣之见,眼下项羽人困马乏,大王此刻出兵,恰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定胜负。”
“可是本王刚与那项羽签了议和书,如此出尔反尔岂非儿戏?”
“此一时彼一时。”张良劝解道:“大王若想要天下,眼下出兵正好,大王请随我来。”说着,张良将刘邦领到沙盘前,
“大王您看,项羽撤兵回彭城,而直通彭城的道路已经被彭越阻断,楚军只能绕道回家,这样一来,我军可在阳夏追上项羽,在楚军长途跋涉、精疲力竭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
“话虽如此,但那项羽素来骁勇善战,当年彭城一战,他以区区三万人马,大败我五十万联军,其实力不容小觑。”
“今非昔比,当年五十万联军各自为战,自然不是项羽的对手,眼下汉王自成一师,外加韩信、彭越南北支援,项羽必败。”
刘邦盯着沙盘沉默不语,似在踌躇。
见刘邦犹豫不决,张良再次进言:“我汉军已经得了大半的天下,诸侯国也都前来依附,眼下楚军兵乏粮尽,正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汉王倘若就此止步,岂非放虎归山?
正所谓‘天予弗取,反受其咎’,议和不过是权宜之计,大王万不可妇人之仁,机会稍纵即逝,还请大王慎思。”
刘邦敛去眼底的精光,随即笑看向张良:“子房兄不愧是天下第一谋士,本王这便密令韩信、彭越速来支援。”
说罢,刘邦拉着张良来到书案前恭敬道:“有劳子房兄代为执笔。”
张良亦不推辞,于是应道:“喏!”
待得张良搁笔,刘邦随即命人将书信传出,并请教张良道:“子房兄觉得本王何时出兵为好?”
“越快越好。”
“那本王便下令全军将士整装待发,三日后东进,全力追击楚军。”
“大王英明,良这便回营准备!”张良躬身行礼,正要告退,却被刘邦喊住,
“子房兄留步。”刘邦笑着拉张良于案前坐下,从袖里取出昨天夜里戚姬为其写的诗作递给张良:
“都说子房兄才情过人,刘季不才,这诗子房兄瞧着如何?”
张良被刘邦突如其来的一出给搞愣住,困惑地接过诗作,却见是一首诉情诗,面色一尬,便要将诗退还。
刘邦见状哈哈笑道:“子房兄不必多虑,此诗乃妾室戚姬所作,眼下出征在即,本王想着回诗一首全其心意,故而便有劳子房兄了。”
张良听罢面露尴尬,“良谢大王看中,只是良只懂兵法,从未写过情诗,恐有负大王所托。”
“无妨。”刘邦闻言忙宽慰道:“戚姬生性温柔怯弱,本王常年征战沙场,难免顾及不到,回诗亦当给她留作念想,不至于她乱自伤神。”说到此,刘邦轻叹一声:
“刘季自幼混迹于沛县市井之间,读书不多,写不出像样的诗来,故而方出此下策,想着你我兄弟之间,自然不必见外,还望子房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