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我,放过我们。”
血婴凶厉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清明,被看破之后,再装傻也没什么意义。
“你知道,我的父亲,杀了我的外公,杀了我的母亲,杀了我们,放过我们,好不好?”
两位血婴几乎是同时开口,音浪叠加回环,直往脑海里冲。
钱道人将目光放在齐长春身上。
这血婴显然并不笨,知道这里现在管事的是谁,没求他,求的是齐长春。
“可怜的是李家姐妹,不是你们,你们这肮脏的怪胎,不过只是恶术反噬的后遗症而已,连人都不算,又怎谈可怜?”
“脏?”
“哼,我们脏?真是笑话,看看你自己吧,看看你自己身上,都背着些什么吧!”
“难道我们生而就该死吗?”
“制造我们的不是我们自己,让我们出生的不是我们自己,现在你告诉我,我们出生就该死,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呢?”
“我们就该死吗?啊?我们就该死吗?”
血婴的话语如雷贯耳,而且两张嘴巴一起开口说话,交错重叠,重音回响。
“小心,他在以鬼音蛊惑你。”
戏子站在齐长春身边,保证齐长春不受影响,玩音乐,这小东西还太嫩。
“道爷,他似乎……说的有些道理啊,我们……怎么办?”
钱道人就没有这等防护手段,一时不察,被莫名影响了心智。
“我不明白。”
齐长春摇了摇头,手持着脊骨剑,一步又一步,向着血婴前去。
每一步都很慢,但却如此强势,如同踩在人的心上,把脏器的跳动,都压得低迷了起来。
“这从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啊,不是吗?”
“你不该死,难道我该死?”
“打一架就好,赢的人活,输的人……哦不,输的‘怪物’去死就好了。”
“多么简单多么明了的事,为什么非得要搞得这么复杂呢?”
“反正,我不可能会输,那死的,自然就应该是你。”
“狂妄!”
血婴发出一声凶吼,而后也不再留手。
只见其中那只稍大一些的血婴径直抓住了体型小一点的那只,眨眼间便放入了口中,而后尖牙疯狂咀嚼,血水横溅。
血婴的嘴可以张得很大,甚至大到可以装下自己的“妹妹”。
不消片刻,独自剩下的那一只血婴已经成长到少年人大小,一双肢体都变得长而有力了许多。
“醒来!”
咚!
一声鼓响,钱道人当即清醒,黄光连闪,一下子就飞向血婴,然而这些攻击并没有奏效。
血婴只是轻轻一甩手,大半的铜钱便被砸飞了回来,还滋滋的冒着黑气。
“既然你们不想让我活,那你们也别活!”
血婴怒喝,猛然跳跃袭击。
“天真。”
齐长春心中冷笑,让它吃掉李员外的魂魄,自然不是白白让血婴做大。
而是只有这样,通幽鼓对血婴的效果才最大啊!
咚!
齐长春拿着大个的腿骨锤狠狠一砸,一股汹涌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音浪直接爆开。
半空中的血婴如遭雷击,直接跌落而下。
“你看,我就说,死的会是你吧。”
脊骨剑自前胸入,自后背出,捅出了一个前后透亮的血窟窿。
滋滋滋。
那受伤的血肉不断蠕动,似乎有想要自动愈合的架势,但在动弹了片刻后便被神秘力量阻绝开来。
脊骨剑造成的伤口,自然不是那么好复原的。
“哎呦,我的剑啊。”
钱道人查看着自己一枚枚被污损的铜钱,心疼的心都在滴血。
法器被污腐,这跟亵渎他的媳妇儿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啊?虽然他还没有媳妇……
嗬嗬嗬……
不为人知的视野中,黑太子蹲在血婴面前,大力的喘着粗气……
齐长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仗,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