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劲风扑面而来,孟铮顿觉胸口发闷,呼吸不畅,脸色骇然惊变。
间不容发之际,他忽觉腰间一紧,随即整个人倒飞而出,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归辛树的夺命拳劲。
“沈少侠?”孟铮满脸错愕的看着面前的沈天动,恍然回过神来,赫见对方右手握着一条白色绸带,而绸带的另一端正缠在自己腰间。
沈天动抖手撤回了玄金丝带,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鸡腿:“贵府的厨子手艺不赖,这烧鸡做得挺地道。”
“…少侠喜欢就好。”孟铮回想起刚才生死一线,他已然明白自己和归辛树之间的武功差距,背后不禁汗如雨下,心有余悸的感激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孟伯飞亦是拱手相谢:“承蒙少侠援手,否则犬子今日性命难保,大恩大德,老夫永世不忘。”
他享誉江湖,武功并非浪得虚名,自然也看得出方才孟铮经历的凶险。若沈天动出手再慢上分毫,他就要在六十大寿的的日子遭受丧子之痛。
沈天动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四顾门行走江湖一贯的宗旨,孟老爷子不必客气。”
孟伯飞转头看向归辛树,冷声道:“归二爷,犬子学艺不精,就由老夫再来领教一下华山派的高招。”
他怒火中烧,也不等归辛树搭话,便抢先发动攻势,右掌直取面门。
归辛树不甘示弱,出拳招架。
论声望,孟伯飞在归辛树之上,可论武功却要逊色很多,仅只十余招过后便落入了下风。
沈天动突然看向袁承志,问道:“袁盟主,令师兄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强取豪夺,你也不劝劝吗?华山派的名声不要了?”
“这……”袁承志脸上浮现出了犹豫之色。
他先前为了救人曾得罪过归辛树夫妇,此时若出言相劝,只怕嫌隙会变得更深。
“兄台言重了。”袁承志道:“这姓董的甘心给贪官卖命,实非我辈中人,今天撞在我二师兄手里乃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就权当是给他个教训好了。”
“啧~”沈天动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名门出身的弟子啊,果然都是一个毛病,自觉高人一等。”
袁承志皱眉道:“兄台这是何意?”
沈天动好整以暇道:“俗话说民不与官斗,那位董镖头在凤阳总督的地盘混饭吃,官府有命焉有不从之理。
毕竟人家可不像你华山派威震江湖,可以无视官府。
我记得华山派的首戒是不可滥伤无辜,对吧?
你师兄夺走了茯苓首乌丸,那贪官一怒之下说不定永胜镖局就没了。
届时你们何止是滥杀无辜,简直是要灭人满门啊。”
董开山耸然动容,满腹的心酸终于有人理解,忍不住眼圈泛红,抱拳躬身道:“少侠仗义执言,董某感激涕零。”
在场的江湖群豪听到沈天动的话,也都不禁点头附和,暗觉有理。
再看向归辛树师徒时,众人的眼神已然有所变化,似轻视,似嘲讽,似鄙夷,不一而足。
“一派胡言!”归二娘厉声道:“臭小子,你在这里颠倒是非,极力偏袒这姓董的,莫非也是那贪官的走狗?”
“哈~”沈天动看着在归辛树拳下岌岌可危的孟伯飞,笑道:“袁盟主,既然你不管,那就休怪沈某多管闲事了。”
袁承志未及开口,乍见人影闪动,神雕旁边已经空空如也。
啪!
一道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突然响起。
袁承志寻着声音看去,发现沈天动竟出现在了归二娘身边。
对方手中还多出了一个襁褓,那熟悉的布料,里面包着的俨然正是他二师嫂的儿子。
再看归二娘,她左边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挂着血丝。
连带着她那三个徒弟,此刻全都瞪着眼睛,满脸惊恐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天动来到归二娘面前,语重心长道:“做人要讲礼貌,这点儿基本的道理都不懂,怪不得把孩子养成这样。”
归二娘的脸色听得是一阵青一阵白的,恼羞成怒道:“有本事你冲我来,放了我儿子。”
“啧~”沈天动好整以暇道:“你儿子都在我手上了,我还不够本事吗?”
“……”归二娘语气一滞,看着被抢走的儿子,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