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看在我的脸上,就此揭过了。”钱元达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外面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马车,立刻离开此地。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褚酒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
“呵,看在你的面子上?钱大人,您可真是大人有大量。只不过,若不是这陈宗礼太过自以为是,恐怕我褚酒还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钱元达没有再多言,只是看了褚酒一眼,示意他不必再多说。接着,他转身对陈宗礼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处理后续事宜。
走出牢房时,褚酒迎面便看到外面已停着一辆黑色的大马车。
马车通体漆黑,车厢宽大,四匹马高大健硕,马蹄踏在地上,偶尔发出沉闷的声响。
看来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般的马车根本容不下褚酒这宽大的身躯。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低沉的“吱呀”声,逐渐驶向河岸。
远处的河面上,一艘小船悄然跟随着马车的方向,船桨划过水面,发出极轻微的水波声。
小船上站着一个人,正是褚江生。
他整个人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双眼盯着远方缓缓前行的马车。
他早已得到了柏道人的消息,知道陈宗礼不敢明面上放人,只能偷偷将褚酒送走。
此事陈宗礼也不想闹的太大,本来就是瞒着上面偷偷做的,所以双方约定在县城外一处交接。
褚江生为了接应兄长准备完全,还带了万垒和柏道人,只留下周仲嗣一人留守。
他的鼻尖微动,捕捉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淡淡血腥味,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尽管马车距离岸边尚有些远,但他那出色的感官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兄长的气息。
褚酒受伤未愈,体内残留的血味随着风飘散到了远处,令褚江生心头一紧。
他双腿一弯,从船上跳下,身形如同利箭般跃入河中,留下面面相觑的柏道人和万垒。
就在褚江生入水的瞬间,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他的双腿迅速变得粗壮,皮肤上隐隐浮现出坚硬的鳞甲。
背后突起的脊椎骨延伸出长长的尾巴,在水中扫动,带动整个身体以惊人的速度前进,河水在他身后被搅动得翻腾不止
此时此刻,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鼻间的血腥气息越来越清晰,那是褚酒的血味,仿无形中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褚江生耳边的风声与水声交织在一起,但他心无旁骛,眼神中只有那辆逐渐远去的马车。
淡淡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仿佛就在他身边环绕。
“大哥,我来了。”褚江生在心中默念。
他无声无息地从水中靠近岸边,速度远远超过了马车的行进速度。
随着距离的缩短,他甚至能感受到马车车轮在地面上滚动时微弱的震动。
就在褚江生屏息等待时,前方的马车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原本匀速行驶的马车忽然加速,似乎是那些马儿被野兽的气息所惊吓,马夫只能拼命拉住缰绳。
忽然,一声清脆的“啪!”在夜色中响起,马车的套索断裂了!
几匹马失去了控制,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整个马车顿时失去了平衡。
车轮在泥泞的路面上剧烈打滑,车厢猛然一颤,随即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向路旁的树丛。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咯吱”声,马车车厢翻滚了几圈,最后侧倒在地。
就在马车倾倒的瞬间,褚江生耳中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
“江……生……”
那声音虚弱而断断续续,却清晰无比,是褚酒的声音!
褚江生心头猛然一紧,心急如焚。他再也按捺不住,强健的尾巴在水中猛力一击,迅速跃上岸边。
他的脚掌重重踩在湿滑的泥地上,甚至四足着地,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翻倒的马车奔去。
“大哥!你坚持住!”褚江生在心中默念,眼中满是焦急。
他几步跨到侧翻的车厢旁,双手猛地抓住车帘。帘布已经被泥土和树枝弄得凌乱不堪。
但褚江生根本顾不上这些。他用力一扯,帘子瞬间被他掀开。
里面根本不见褚酒的身影,只有二人一鸦,那乌鸦模仿着褚酒的音调,叫着:“江……生……”
就在褚江生愣神的一刹那,几面小旗骤然飞起,灵光闪烁,让他的身形为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