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褚江生正坐在融和山庄的雅间内,与大头目万垒共饮。
融和山庄是周围几个县里达官贵人的聚集之地,这里远离县城的管束,赌博、走私、人口交易等见不得光的勾当在此肆意进行。
褚江生依靠黑沙帮的暴力手段,成为了山庄的小老板之一。只是他很少亲自露面,更多时候是通过手下打理生意。
雅间内,胡床上摆满了熟鸡、肥鹅、卤牛肉等美味佳肴,但褚江生却没有什么胃口。
他眉头微皱,看着桌上的食物,喃喃自语道:“这东西都没什么味道啊。”
万垒见状,连忙招呼人上些新鲜的鱼脍。相比起粗俗的褚江生,万垒显得更像是这里的主人,身披长袍,言辞得体。
不一会儿,几盘切得细细的鱼脍被端了上来。褚江生这才满意地笑了,端起一盘鱼脍,直接倒入嘴中,毫不在意其中的鱼刺。
他那难看的吃相让一旁弹琴的艺妓忍不住窃笑了一声。
万垒顿时脸色一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艺妓脸色骤变,慌乱地跪地磕头,捂住了嘴巴,生怕再发出任何声音。
褚江生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走到艺妓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何必这么紧张呢?我褚江生岂是那种小心眼的人?继续弹吧,你弹得挺好听的。”
说罢,他一把将她拉回座上,招呼她继续弹琴。
然而,褚江生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而诡异,他凑近艺妓的脖颈,深深地嗅了嗅,露出一丝病态的笑容:“真香啊,可比那些东西香多了。”
下一秒,令人生畏的场景出现了。
褚江生额头上的锯齿状纹路突然从中间裂开,随着一阵恐怖的蠕动,那纹路竟然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
整个脑袋从中间分开,而裂口处还有尖牙和舌头,艺妓被这变故吓得呆在原地。
这张巨口猛地张开,瞬间将艺妓的头颅咬了下来,就像是剪刀剪下一根杂草一般轻松。
鲜血四溅,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艺妓的无头尸体僵硬地坐在座位上,双手依然抚摸着琴弦,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
褚江生舔了舔从额头滴下来的血迹,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这才有味道嘛,吃多了好东西,吃这些玩意是越来越没劲了。”
万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尽管他已经见过几次这种景象,每一次依然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他吞了吞口水,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恶心,正打算让人进来收拾尸体时,腰间佩戴的绿松石挂坠突然碎裂。
万垒脸色大变,连忙说道:“这是上师送我的护身符,预示有危险……看来寨子内出了什么大事。”
褚江生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阴冷。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毫不犹豫地从雅间的窗户跳了下去。
窗外便是山庄外的小河,褚江生入水的瞬间,整个人的脊背猛然拱起,像一条巨大的鳄鱼般在水中迅速滑动,朝着远处的县城方向游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河面上只余下阵阵水波荡漾,仿佛从未有人经过一般。唯有那诡异的鳄鱼般的背影在水中若隐若现,令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何希言已经能够看到码头了。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映在水面上,渐渐被夜幕吞噬。
他心中一紧,不敢再耽搁,手中的船桨猛然加快,朝着码头驶去。
柏道人依旧坐在船头,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但此刻的柏道人,却显得格外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根据虞国律法,无论勾结明咒宗,还是做出食人的行径,都是死罪。
何希言心中暗暗盘算:快了……再过片刻,我们便能上岸。只要到了码头,黑沙帮便再无翻身之力。
然而,就在这时,柏道人突然转过头来,声音低沉而幽幽地说道:“他来了……”
“什么来了?”何希言心中一惊,正要询问,突然感觉到船身下的水流变得异常。
水面忽然涌起一阵巨大的浪花,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迅速接近。
何希言瞬间警觉,目光扫向四周,四处都是开阔的水面,根本没有任何藏身之处。
他心中暗叫不好,迅速伸手抓起脚边的短刀,目光死死盯着那涌动的水面。
现在他的法力其实所剩无几,是最虚弱的时候。
水下的影子越来越大,波浪越来越激烈,一只巨兽正从水底猛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