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劣等马,跑也跑不快,且无半点灵性,仅仅只是扫了一眼,萧衡就收回了视线。
萧衡转头,问一旁的郑贤:“对了,朕记得今岁北境那边送了不少马儿过来,如今那些马儿都在何处?”
两年多前,萧衡刚刚登基,当时的他不过弱冠之年,加之先皇后期那几年沉迷修道,整个大煜一片乌烟瘴气,北境见此,自认为有机会,便试图趁虚而入。
结果显而易见,萧衡花费数月的功夫调兵遣将,不仅将北境打退了数百里,还一连夺了北境两座城池。
眼见马上要入冬了,这场战争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对于北境而言,一旦入冬,草木凋零,马儿的口粮减少,届时他们赖以征伐的骑兵战斗力也会大幅度下降、
北境不得已,只能同大煜求和,萧衡便借此逼迫对方,使得对方为大煜缴纳了不少岁贡。
那年光从北境运来的牛羊加起来都有十数万头,绵延百里而不绝,从牛羊身上剥下的皮毛更是让不少百姓免于被冻死的命运。
至于马匹,萧衡连北境大单于的坐骑都没放过。
虽说涂耶大单于的坐骑足足有十多匹,并不在意那一匹两匹,但萧衡此举无疑是狠狠打了他的脸。
与涂耶大单于那匹马儿一道送入大煜的,还有足足两千匹马,这些马儿随便挑一匹出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千里良驹。
萧衡记得自己当初下旨将其中一千五百匹充入了军中,另三百匹则拿去赏赐此次征战有功之人了。
至于剩下那两百匹,则被他收入了囊中,至于养在哪儿,萧衡还真没过问过。
郑贤闻言只是略一沉吟,便如数家珍般答道:“回圣上的话,其中一百匹在上林苑,另一百匹在西苑围场,中间因疾病或抑郁死了一十三匹,共出生小马二十二匹,总计还有二百零九匹马,其中大宛驹有一十二匹,乌珠穆沁马六十三匹,百岔铁蹄马七十二匹,乌审马……”
郑贤语气平缓,半点磕绊也无。
对于他而言这种事情简直信手拈来。
萧衡听罢,忽然问道:“涂耶大单于的那匹金昙呢?朕记得朕并未将它赏赐给别人。”
郑贤以为自己会惊讶的,但是没有,此刻的他平静的可怕。
郑贤非但不意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然而还不等郑贤回答,萧衡就率先将自己的提议给否了:“罢了,金昙是重型马,更适合战场,不适合现在的她。”
说起来,别说是重型马了,就连骑马都不适合如今的苏菱。
小东西今年才六岁,还不到七岁,才扎了几天的马步,下盘不稳,加之名马大多都有脾气,只怕是她才刚爬到马背上,很快就会被马儿给甩下去了。
马儿是需要降伏,需要训的,如今的苏菱显然还没有这个本事。
但话又说回来了,有他在旁边看着,应当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就算她一时不慎从马上跌下来了,自己也能及时将她捞起来。
心里这么想着,但为了保险起见,萧衡还是说:“朕记得,前些年朕还是皇子的时候曾养过一匹母马,名叫照月,此马通体雪白,浑身没一根杂毛,性子极其温顺,足力惊人,可夜奔千里,倒是适合她。”
一开始还是北境进贡的千里良驹,之后变成涂耶大单于的坐骑,最后更是连自己亲自喂养过的马都拿出来了。
眼见圣上越说越离谱了,郑贤不由分说,赶忙死死低下了头。
萧衡犹觉得不过瘾,遂问道:“你觉得如何?”
郑贤:“……”
片刻后,郑贤毫不犹豫扬起个笑脸:“圣上英明,安排的如此得当,想来苏小姐得知此事,定然十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