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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基里艾洛德人

圆光默不作声的躺在床上,作为来自一个大家族的自己,她其实很不习惯这种孤独一人的感觉。

没人跟自己说话,没人照顾自己,没人询问自己,什么都没有。

她看了下床前的时间,凌晨四点,离上学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但就是睡不着。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神光棒,这是自从和哥尔巴一战后就留下来的习惯,在她心目中,这大概觉得这是她唯一所拥有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吧,亦或是觉得战斗随时发生,所以要让神光棒形影不离。

“迪迦奥特曼,以前是个男性,平行时空还是个男的人间体,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会和我一样的姓吗?”

这点她早就知道,对于性别,她没那么在乎,反正变成奥特曼,就是超越性别的存在,尤其是她这种奥特曼。

“平行世界……”

那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间体呢?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又经历了怎么样的战斗呢?

如果那个人才是被选中的光之继承者,那自己又是什么呢?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的脑袋似乎又开始刺痛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想起来,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自己是不是也和光之国那些奥特曼一样,失去了什么记忆?

“头好疼,问题太多了。算了,不想了。”

她扶着脑袋,想沟通幽怜,可是,幽怜却没有回应她。

“作为奥特曼,平常这种时候该去做什么?”

没有战斗的时候做什么?她已经发呆了好几天了,要么是去学校发呆,要么是在家里发呆。

“我是不是该去做什么?”

作为正义使者,应该要从小事做起,去为战斗锻炼身躯,进行斯巴达式的训练,在社会上行侠仗义?

这份力量,奥特曼的力量可以用在去推动人类解放的伟大事业当中去吗?自己要革命吗?

一下子掌握了强大力量的她茫然无措,她总觉得自己应该还可以在没有怪兽的时候去做更多事情,却又不知道到如何下手。

“锻炼,我每天都有锻炼的。”

她每天都会跑步,做仰卧起坐等各项身体训练,通过寻求体内超古代记忆和迪迦战斗的本能来记住迪迦的技能表,还有看各种武学视频和网上前辈奥特曼留下的记录,尝试将他们的招式融入自己的体系内。

“可总感觉,有一种没处使的怪感……我到底怎么了……”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稍作打理,就打开房门,一个人独自在大街上逛。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不少人还沉溺于安静的梦中时候,不少人已经爬起床来,打开门铺,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街上尤其是菜市场已经特别热闹,车水马龙,人们的叫喊混在一起,在太阳未升起的时候,已经照亮了这片黑夜。

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真的美好。”藏身于暗中,圆光忍不住如此感慨道,她曾发誓要守护这片美好的世界,这里还有很多人在尝试努力活下去。

然而,她后背传来一个声音如同利刃一样刺入到她心中:“啊哈哈?这哪里美好了?”

圆光回过身,看着和她一个和她一样小心翼翼的躲藏在阴影中的老人,他看上去好久没好好休息过了,灰白的头发和胡子没有丝毫整理的搭放在那里,衣服也陈旧无比,上面有许多缝缝补补的痕迹。

老人缩着身子,弯着老腰,坐在一个破旧的小板凳上,前方放着一个更高的椅子,嘴里反复咀嚼的便宜的槟榔,手上则拿着一个擦子,在他一旁,还有许多瓶瓶罐罐,这些东西无一不充满着肮脏和陈旧感。

他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对圆光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哪怕是婴儿的自己,或许都可以打赢他。

“你是?擦鞋的?”

“呸,真是没礼貌的小姑娘,不过,如你所见,我就是个擦鞋的。”

“哦,你不说,我反而觉得你更像是个乞丐一样。”

“我还是要比他们好一点的,倒是你,奇怪的小姑娘,你大晚上来我们这种家伙的地方干什么?这么悠闲,明天不上学啊?”

“上,只是晚上睡醒了,出来走走,散散心而已。”

“你看上去高中还没毕业吧,还长的这么漂亮,我还从来没见过向你这样秀丽的小女孩,还是别叛逆,早点回家,这么晚来这种地方,可不安全,要我叫你家人过来把你接走吗?”

“…不用你管,我挺好奇的,倒是你,为什么刚才说哪里美好了?”

老人哈哈笑出声,他张开手,甩动着胡须,苦笑道:“喂喂喂,你看看我的样子,你难道觉得我们美好吗?”

“……你们还活着,还有工作,能为自己未来而努力,怎么不能算美好呢?”

“未来,努力?哈哈哈,别嘲笑我们了,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了,我们只是勉强活着而已,就像我,我家里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孙女在医院动弹不得,为此借了那么多钱,到现在还还不清,我们被怪兽赶得背井离乡,为了生存,只能趁着这个时间,没有城管,偷偷来求客人让我帮他们擦下鞋,以赚取点费用。”

“可是,根本没人愿意来你这里擦鞋,现在还有谁去做这种工作啊。”

“是啊,但我又还能做什么呢?我说了吧,我和那些乞讨,没什么区别,只能跪在地上,渴求他们给点资助,当然,我这人啊,还是有点自尊的,不想空用别人的善心,只能给他们擦鞋了。”

圆光看了下脚,她穿的是夏天的凉鞋。

“你就算了,我和你这样说说话话解解闷都算不错了,要是我给你擦鞋,肯定会被人抓起来的,我这老骨头可承受不了。”

圆光朝喧闹的菜市场看去:“他们都是像你这样的吗?”

“谁知道呢?可能没我惨,可能比我更惨,但是,恐怕根本没人愿意如此拼命努力,更不会觉得现在的日子很美好吧,也只有你这种富家大小姐才会看个外表的热闹了。”

“……”圆光想说自己和那些人不一样,想说自己也很惨,但是,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社会,这些奋力活着的人们的所谓的美好只能通过贬低、比较更加脆弱凄惨的人们来获得自我安慰。

“我说,这大晚上的,你还是不要傻愣在这里了,早点回去吧。”

“……我的父母最近受到怪兽袭击死了,所以……”

“这有什么好说的,当谁不是呢?我的儿女还不是受怪兽死了,我的孙女还直接进院,以后都可能站不起来了呢!比起我们,你可是‘美好’和有‘未来’得多!”听到这话,老人似乎变得很愤怒,他大声吼着:“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去!你打扰我做生意了!回去!”

圆光摇摇晃晃的向家的方向走去,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老人的方向,老人似乎已经收好东西,消失在看不清的阴影当中,今天对他来说,或许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

菜市场的灯光与喧闹模糊了起来,她才意识到,现在仍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自己也该回去好好睡觉,等待黎明得到来。

第二天。

今天只是普通的一天,她和往常一样去上学,但在上午第二节课的大课间时候,就被居间惠的电话叫了出来。

“大楼莫名其妙的被炸了?”圆光疑惑的挠了挠头发,说道:“这种恐怖袭击的事情你不应该找我吧。”

“不是正常的爆炸现象,是地底突然爆出奇怪的火焰,将大楼焚烧。”

“看上去像是人为的,可是,如果是外星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炸毁大楼……”

“恐怕是向我们示威,但我们到现在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他们也没有一点表示。”居间惠似乎也很头疼,不过要不是一直没查到什么踪迹,她也不会来找圆光帮忙。

“既然这样,那我去现场看看吧,帮我给学校请个假,跟老师说一声。”

“好的。”

圆光稍加整理,就出发了,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由于是在另外一座城市,所以她直接变身飞了过去,要到的时候再解除变身,找一个无人区现形。

她靠近那个被毁坏的大楼区域,由于发生了超自然事件,周边居民已经被疏散,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让人害怕,跟鬼城一样。

警方和消防员疏散人员和救援完毕后,也已经一同退了出去,将现场交给了胜利队,但是胜利队也没查出来什么,所以就交给了圆光一个人。

她来到破坏的大楼附近,这个数十层的大楼已经被炸成了粉碎,可怕的威力甚至波及到了旁边的街道,救援也主要是负责救被余波袭击的人吧,大楼里面的……恐怕是已经没救了,毕竟那可怕的高温甚至将它大部分主体给直接蒸发了,更别说血肉之躯的人类,他们连一滴血都留不下。

真是惨不忍睹。

只能祈祷现在是白天,大伙都在外面工作,这处楼宅里没什么人,所以牺牲很少,她也只能用这种完全充满臆想的自我安慰来平复心中的情绪。

“破坏的实在过于彻底,什么也看不出来,这让我去哪里查啊?”

地底似乎有较大的空洞,但是只是空,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完全看不出来是何人所为,也没有丝毫巨型生命活动后的痕迹。

“没头没尾的,简直就像是一时兴起。”

她弯下腰,低身想去感受导致大楼爆炸的残余的能量,希望能从中发现什么。

可刚伸出手,她背后就被重重打了一下,整个人也直接飞了出去,砸到对面的墙上,在上面撞出一片龟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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