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义正言辞,实则心虚气短的叫嚣后,贯昶终于老实的将千味集的事情告诉了齐缘。
也通过他的嘴,齐缘这才知道这千味集竟然又涉及到庖捣鬼在清朝时候的那一段血史。
清时齐家的先祖因为乾隆朝的一场宫廷祸案牵连,和另外三个御膳大家一起被抄家,并驱赶出了宫廷。不过在临走前,他们也不是净身出户,这几家人也不知怎么操作的。离开皇宫时,竟然冒死从皇宫中带出了一批古籍、古董、庖刀鬼都是厨子出身,外出的古籍自然也多是菜谱之类。
而在这些菜谱典籍中,顶重要的便是那本被贯昶和刘疤头盯着的千味集。
田家的长辈曾告诉贯昶,这千味集分为阴阳两部,本是明时永乐大典中的摘录增补,记述的是历代帝后的供养饮食以及食疗,药膳的方子和食材炮制。其中内容涉及宫廷隐晦,千多年密不示人,包罗万象,虽为千味,又何止千味。
这样一本书不说具体内容,只讲其曾入册永乐大典这一点,便足够价值连城。
“你竟然敢打齐家祖产的主意,这比偷白玉驹还要恶劣。”
“我没偷白玉,再说千味集,不是你们家的,那是食通天的,是你太爷爷齐振良当年不地道,硬拿的。”
贯昶说完这些,又马上告诉齐缘。当年四大家庖刀鬼成立食通天时立了契约。根据契约,千味集以及许多从宫中带出来的玩意儿,是大伙儿共有,各家分管,谁家要是退出食通天,那就应该把这些东西全退还回来。
可齐缘太爷爷当年离开北平来狗王店的时候,没按照规矩去退这一套书。
“我怎么知道真假?”
“这契约的原件一式四份,家家都有,不信你问你大爷去,我还可以给你看,我家和另外两家的原件。况且我也没想偷,我就是想借着蝉虫宴混进来,摸清楚这东西到底还在不在,在谁手里,然后和你们买,毕竟那是庖丁鬼的传承。重组食通天还得靠它。齐缘,我发誓,我这次来是想摸清楚保德宫的底细,为接下来两家正式谈这事儿打基础。我没想着害谁,只是怕你大爷受不了冲击,不能接受,毕竟那书有分量。至于丢白玉驹的事情,我真没掺和。”
“空口无凭,你怎么自证清白。”
“我还怎么证明啊,自白玉驹丢失,我挨打最多,挨搜最多,他们都把我的财物和身子翻了七八回了,这还不够证明我白吗?”
“嗯,可也是。”齐缘听着贯场的话,又做了一些思考后,终于把那砖头又放回了原地。
贯昶见齐缘,放下板砖,胸中吐了一口气。随后,他急忙问齐缘,“哎我说,你丫眼睛够毒的,高考考什么学校,还别告诉我是警校啊。”
“北京的211软件专业。”
“那也很牛掰啊,怪不得你有逻辑思维。原来你是码农的胚子,不过你也不是全猜对了,你三伯确实在后厨做压制白玉驹的六米八宝粥,我亲眼所见,不信你找苏爷对峙去。”
“你还怀疑我三伯啊!”
“只能是他呀。六米八宝粥这类的官样饮食,肯定在千味集里有记载。他又是保德宫的人,看过学会也不为过。”
贯昶的话诠释了齐缘心中最后的一丝困惑。但他依旧迟迟不肯相信。
贯昶似也看出了齐缘的想法,所以在随后又提醒一遍齐缘。“哎,我全看你面子。检举揭发还是内部解决,由你。快拿主意吧,在明天虫把式把我们撕巴了之前。”
“哎,我先想想啊。对了,你既然姓田,那么现在用的名字应该是假名吧。你真名是啥?”
“为了混进来自然要乔装一番。我的真名叫田贯昶。”
“有只猪跑出来了。”屋外传来二伯的声音。
“我服你,就像服我们村的刘大饼子一样。”
“刘大饼是谁呀?”
“他是我发小,一个屡次跌倒,又屡次爬起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