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缘一番话,有理有据,但听的人冷汗连连,虫把式里当即便有人提出异议。
“大兄弟,你也忒黑了,这人和猪能一样吗?”
“不一样啊,人的身体素质还不如猪呢。我小时候打架,只用一根指头的力道击脾,便能让人痛到龇牙咧嘴。所以如果沙卫兵装醉,我一指头,就能把他捅醒。”
说完话,齐缘再不磨叽。他一中指猛戳了沙卫兵脾脏的位置,力透肋骨。伴随着这一指头,沙卫兵的啤酒肚和胸部瞬间凹陷了一个大陷,并产生了如水样的波纹,在波纹消失后,被齐缘捅过的地方,立刻起了一个红中带紫,紫到发黑的指头印儿。
“我去,这样还不醒啊,看来真是烂醉了哈。”
“怕是你放水没扎准,他不够疼。”
“胡说,要么你也挨一下试试。同样的地方,同样的颜色看你叫不叫。”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齐缘却盯着沙卫兵脾脏上的指头痕迹,默不作声。与此同时,他心中感到费解,乃至于惊颤,其实齐缘这击脾的手法还有一个副作用,他没有和人们说,那就是这一招用在人的身上。还附带有解酒和醒神的功效。
当年,在齐缘爷爷教会他这招后,又曾经与齐缘特别提到过,“脾脏是人体过血的大脉,周遭又有神经,故而如果这招用在人身上,可以加速血流,立解大酒。”
故而依照击脾掌的功效,沙卫兵就算是不醒,也应该翻个身子哼上两句才对,怎么可能像沙卫兵这般躺在床上,依旧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呢?
除非弄晕沙卫兵的东西,并不是酒。齐缘的想法和发现是十分惊人的。但是为了压制和控制事态,他没有和任何人说,只是在大伙七嘴八舌的争吵中,凝视着沙卫兵那黑油油的身体,猜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瘫在床上迷迷糊糊。
而随着观察的深入,齐缘真也在沙当家身上有了些奇怪的发现。
在齐缘盯着沙卫兵半光的身体思索时,他突然发现沙卫兵短粗的脖子上有两个不起眼的古怪伤疤。
沙卫兵脖颈上的两个伤疤互相对称,是一种半月形,略呈三角的凹陷,比小指甲盖还小,伤疤看上去不深且没有浮肿。但齐缘用手碰触时,却意外挤出了些许黑红色血液。
望着那莫名出现的细微伤疤,以及深沉的血色,齐缘凝眉,想做一番深探。然而,就在这时,梁家和沙家人又因为昏沉不醒的沙卫兵而起了争执。
争执的焦点依旧是在于是否应该给沙卫兵来点更强的刺激,或者添点儿更新的伤疤。
虫把式们肆无忌惮。不过在气氛又有些失控时,保德宫的老大周瑜突然起身,先于嘈杂的叫嚷中听了片刻,随后突然朝虫把式大喝。“安静,有异响。”
周瑜的话虽没头没尾,但好歹让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过在片刻的安静后,有人耐不住性子问,“没异响啊。”
“没有响应才是最大的异响。千多只蝈蝈拥挤在一处,本该二十四小时轮流叫着,可现在一只都不叫唤,为什么啊?”
“白玉驹,白玉驹还在店里,蛐子们感受到了它的味道被压了。”
“没错。所以白玉驹还在保德宫里,偷那驹子的人就在咱们中间。”
齐缘点睛般的话后,屋里人先是短暂沉默,随后虫把式以及保德宫众位像开水锅揭盖儿一般沸腾了起来。
“快把门堵住。”
“给我看好沙家人,挨个搜。”
“守好师傅那屋,谁也不许惊老爷子。”周瑜说道。
沸腾的混乱中,齐缘明白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但这些人在一件事上的态度却是完全统一的。那就是要马上封锁保德宫,封锁到一只蝈蝈,也别想逃出去的地步。
保德宫虽大,但对于一百多已经被相互逼疯了的虫把式来说,封锁起来还真不是难事儿。
仅仅在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保德宫内外出口院墙乃至房梁上,便站满了虫把式,而且全都成双成对,互为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