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这位漂亮的白小姐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只怀表,那是一只金色怀表。
怀表的表盖子上有一只圆圆的,类似于眼睛的装饰图案,古朴而陈旧。
“先给你变个戏法,怎么样?盯着我的怀表,半分钟之后,会有只麻雀落在我们面前的丁香树上,嘴里叼着只蜻蜓,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蚂螂。”小白说话的速度很慢。所以当他讲完那些内容时,半分钟的时间也过去的差不多了。
随后在齐缘的目瞪口呆中,他看见有一只加麻雀,叽叽喳喳地飞上了紫丁香的枝头,嘴里果然叼着只蚂螂。
“再过一分钟,一个跛腿的人会路过门口,他会向你打招呼,叫你马口贼。你生气打他,他会跑,然后跌倒。”这位白小姐所说的话依旧很缓慢,所以差不多说完的时候,时间又到了。
紧跟着齐缘,听见他家院落的门口,果然响动起了一串不很迅速的脚步声。须臾后一张齐缘异常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门口,那人一脸猥琐,看见院门开着就径直向里探。在与齐缘对视后,猛然喊出,他曾经因偷大队黑豆、马料而获得的黑外号。
“马口子哎,以后上了大学,别总不拶过,你爷爷不在了,去城里偷吃的,可没人保你。”
说这些找打话的人是齐缘自小的玩伴刘大饼,他俩关系不错,只是这小子冬天烤火时种过煤气,脑子和腿都不好,故而经常说些过分的玩笑话。
刘大饼平白无故拿死者开玩笑,换平常,齐缘一定习惯性的飞脚踹他。只是今日因为有小白预言的原因,齐缘忍着愤怒,故意没有动弹。
齐缘本以为这样可以打破那位白小姐的判断。可不曾想,刘大饼在说完那些话后,自己心虚,竟然撒腿就跑。而一个跛足在山区农村里慌不择路的乱跑,也果真如小白预测的那样踉跄着摔倒。
小白或许能养麻雀,但绝不可能养着刘大饼啊。
故而齐缘在看见刘大饼的表演后,换一种方式问那女人要解释,“你给了大饼几个钱,让他配合你演双簧。”
“我没有给他钱,你肯定想知道我怎么做到的吧。你家屋檐下有一窝麻雀,刚才那只是喂小鸟的母雀,他回来自然会叼着虫。你朋友腿不好,又怕你踹他,慌里慌张,自然会跌倒。”
“嗯,可你又怎能提前知道这些。很简单,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很多天前就在观察你和你们这个村子,怎么说呢?依旧是一个无聊单调的地方,从人到动物都生活的过分简单而有规律,这样的地方很容易就能让人看透,从而做出一些有趣的预测。说了这么多,我是想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看似杂巧合或不可解释的事情,却都是能够通过计算分析来达到必然的。例如你高考的分数,例如你我今日的相遇。”
这女子的话,以及可怕的洞察力,让齐缘产生了吃惊以及巨大困惑。
齐缘家所在的龟岭村并不大,流动人口也不多。如果真有小白这样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子,早几天住进来,那可是大新闻这样的稀罕事,只半天就会被妇女和小孩传染得尽人皆知。
但奇怪的是,齐缘自回了老家后,便从没有听过谁家有俏女子入住。
他爷爷去世后的这段时间,村里静得如潭死水,唯一能称得上异常的,便只有最近几日,老鼠闹得特凶,动不动就上房两咬架。要说真能盯着他的,恐怕也只有他们。
“你观察全村的人,闲的蛋疼吗?”
“我告诉你,这些其实还有个原因是希望你对于接下来要发生在你和你家人身上的事情不要太过惊讶,做好心理准备。你还有时间,你三姨家表姐的二儿子正在被三条毒蛇攻击,你两分钟之内冲到他们家的猪圈,能够救下他。”
“毒蛇”齐缘重复着小白讲过的那两个字,差一点儿就要笑出声来。龟林村附近的太行山里确实有毒蛇,但只有一种特别稀罕的被山民们称作剑歌党的蚨蛇。这种蛇虽然剧毒凶残,但喜静怕人,故而只在深山里有,更不用提议村里种地,用上百草枯后,齐缘彻底再没见过,怎么可能一下子蹦出三只呢?
况且蛇是经常饥饿且喜欢自相残杀的生物。三条蛇见了面,互相撕扯吞咬还来不及,根本不可能合着伙的围攻人类。
因为经验和判断,齐缘并不相信小白的第三个预言,也不为三姨家表姐的二小子着急。
他只是质问小白,“这事你又怎么知道的呢?别告诉我蛇听你话。”
“嗯,很接近了,某些吃的东西可以招引来可怕的生物,这个你懂吧?”
随着小白的话,齐缘原本不屑一顾的心顿时紧张起来,更一下子想到了他曾经遇见的山鬼,以及刚才和表姐家二小子分开时,他手中握着的只有城里才卖的那种五彩缤纷的大棒棒糖啊。
“你给孩子吃的糖里有阴毒舌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