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消化了一番刚接收到的信息,想起了他那天晚上画的安中线稿。
当时,她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安中毕业。凭记忆画出只逛过几次的地方和凭记忆画出生活了3年的地方,这二者天差地别。文竹心中敬意更甚。
她说:“但我看你们俩刚刚挺熟悉的。”
“他最近不是学成归来休假在家嘛。我们前阵子刚吃过两次饭,所以才又走得近一点,以前顶多算知道彼此的存在而已。我以前读中专的时候跟班上同学吹嘘他的光荣事迹,人家还不信呢。”大瑶摇摇头,“不过也是。你说明明流着一部分相同的血,咋人家的脑袋那么好使,我就只能读个中专呢?”
文竹揉揉她的头发,笑道,“他化妆肯定没你厉害。”
大瑶一听乐了,仰脸看着文竹道:“这倒也是。”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也是大学生吧?你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文竹说季市大学。
“我的梦中情校啊!”大瑶痛心疾首道,“以前年轻不懂事的时候觉得天下大学,尽在我手。特别是一直被我爸妈念叨什么要向吴漾学习,考个H大之类的话,我就在心里想,不,我偏不读。然后查了好多资料,发现季大很漂亮。于是逢人就说以后的目标是季大。结果最后高中都没考上。真是太丢人了。”
再次和人谈起大学,文竹的思绪也飘了回去,在脑海中将校园的角角落落再次游历了一遍。
春天的花团锦簇,夏天的绿草如茵,秋天的落叶漫道,冬天的白雪皑皑。每个季节的季大都有独特的魅力,那些自然界的风光与季大厚重的历史底蕴相辅相成,成了文竹记忆中不可磨灭的美好回忆。
那些回忆,都有林屿的痕迹。
她缓慢吐出几个呼吸,将突如其来的情绪稀释。
大瑶又开始吐槽自己,“你说我咋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呢?”
“季大真的很好看。”文竹道,“学校招自考生,你可以先专升本,再自考进去。”
大瑶猛地摇了摇头,“算了吧,学过的东西早八百年就交给老师了,我肯定不行。我还是专心当我的搞钱小能手吧。”
见她不在意,文竹亦不再提季大的事。她接住话头随口问:“你化妆很赚钱吗?”
两人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大瑶的POLO旁,她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看到姐的车了吗?”
然后右手拍着胸脯说,“咱自己挣钱买的!”
这着实是惊到了文竹,大瑶才20岁而已。
她记得自己20岁的时候虽然也开始兼职赚钱了,但远不到可以自己买辆汽车的水平。
就连今天,已经24岁的她,卡上的余额也不够她买下面前这辆车。
她半开玩笑道:“我现在改行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你可以拜入我门下!”
除了化妆,大瑶还学过美甲美睫、纹绣。淡季的时候,她会做一些上门的美甲服务,美睫、纹眉和纹美瞳线也大有市场。总而言之,女人的钱特别好赚。女人的钱给女人赚,这也算girls help girls吧。
今年年中,她开始招学徒,教人化妆,收一个学生抵得上跟好几个妆。另外她人很勤劳,除了婚礼跟妆,学校或者其他社会活动,比如广场舞比赛这种,需要化妆师的时候,她都当仁不让。平均下来,她一个月的收入能有七八千。
这个收入水平在安城无疑是非常可观的。虽然和个体经营户没得比,但比绝大多数拿死工资的年轻人都要高。要知道,叶如现在每个月到手工资也才4000出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