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子嘉揉了揉肩膀,觉得刚刚那个美女很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名字。
病房内的气氛有些奇怪。
“老太太、阿姨,你们怎么了?”他问道。
“也没什么,刚刚有个姑娘,假装是林先生的朋友混进来了,被晨曦小姐识破了。”护工解释。
汤子嘉蹙起眉头,一个名字冒了出来。
“刚刚那个出去的姑娘?”汤子嘉说,“难怪我看她眼熟。她没说谎。”
曾璇问:“子嘉你认识?”
“认识,是林屿大学学妹,还是……”
他瞥了瞥一旁的李晨曦,咽下了后半句。
一场闹剧落幕。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病人身上,
汤子嘉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室内的聊天,想起一个遥远的片段。
那一年,文竹初到南远的第一天,汤子嘉送文竹回酒店的路上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林屿。
-子嘉哥哥:现在送你的好妹妹回酒店。[图片]
林屿点开照片看了一眼,从豪华的内饰认出了这是哪辆车。
一下午,文竹对林屿的态度都很淡,全然不似去南远路上的欢呼雀跃。林屿这才隐约猜到原因。
当天晚上,汤子嘉接到了林屿的电话。
“我不是叫你低调点吗?”
“啊?我以为你说反话呢。”
“你明天换辆车,就说昨天的车是租的。”
汤子嘉翻了个白眼,“服了,帮你追个姑娘还得当演员。”
-
一路出了医院大门,文竹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
她来医院前已退了酒店的房。这一趟来得匆忙,帆布包里只有换下来的贴身衣物、身份证、手机、钱包、钥匙以及充电器。
这种轻装上阵的感觉很好,匆匆忙忙而来的她并不准备匆匆忙忙走。
她所有的遗憾与愧疚已消散在今天这一遭与昨夜淋过的雨里,他们终究只是短暂相交的两条线。
她抬头看了看天,太阳透过厚重的云层投下一束光,很漂亮的丁达尔现象。
南远已经雨过天晴,她也该继续往前走了。她想。
第二天,南远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赵曜在雨中坐上了返程的高铁,理由是学业要紧。赵文洁暂时留了下来,表示等林振声头七过了再回去。而这些,文竹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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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邻市回安城的大巴上,赵文洁拍了拍前面那个女生的肩膀。
文竹回头,见到了一张白皙丰腴的脸。这张脸让她一瞬间想到了那个别扭的小孩。
是赵曜的妈妈。
迟疑片刻后,她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姐。”
赵文洁笑了,问:“你的腿都好了吧?”
文竹腹诽,这母子俩倒是出奇地默契,话题都是从她的糗事开始。
文竹并非不识好歹之徒,应对自如:“都好了,上次的事谢谢还没好好谢谢你。”
“没事,举手之劳。以后要当心啊。”
“嗯。”
没有下文。
文竹有些许尴尬,想了个话题:“姐你出去旅游回来吗?”
“不是,去看了个老朋友。”赵文洁答,“你呢?从哪里玩了回来?”
从医院出来那天,文竹想着自己大老远来这一趟就回安城有些对不起几百块的高铁票,于是索性来了次周边游。南远城是个山海之间的旅游城市,文竹毕业旅行那一趟已经逛了个七七八八,而与之相邻的泽州同样风景优美,于是文竹启程去了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