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董卓闻吕布头上三叉束发紫金冠被曹昂一箭射碎,心下忧虑,唯恐吕布不敢再战关东联军,忙唤李儒来议事。
李儒笑道:“相国勿忧,奉先教那曹昂一箭射碎束发金冠,正是怒气勃发之时,其心中定是深恨那曹昂,如今只需稍微作安抚,多作挑唆,奉先必生杀意,况关东诸侯三将联手方迫退奉先,又岂能称胜?不过各有胜负罢了,况且如今联军之中,各怀心思,趁此之时,儒有一计,可教关东联军分崩离析!”
董卓大喜:“文优何计?可速教我。”
李儒笑道:“如今联军之中,能征善战者,唯孙坚、公孙瓒、曹昂三人罢了。依儒之见,人之大欲,无过权、财、色三者耳。相国只消以天子之名,褫夺其余诸侯官职,反以之加封三人,关东诸侯心中必恼怒生疑,其时再遣派心腹往三人处送金珠美人,以此离间,待诸侯生妒生疑,此计便成也。”
董卓闻之大喜,继而迟疑,“金珠美人,所需几何?”
李儒心知董卓舍不得金珠美人,急与董卓道:“相国,此事万万不可吝惜,如与之少,不若不予也。”
董卓闻之则道:“先以天子之名下诏,且观之如何,再言其他。”
李儒无奈,只得先拟诏去。
却说关东诸侯这边,知单独斗将难胜吕布,公孙瓒遂道:“今董卓使吕布于虎牢关前立军寨,不若吾等亦向前多立小寨,若得觅良时,便伺机围杀之。”
袁绍以为然,遂分袁术、王匡、公孙瓒、曹操、孙坚五路诸侯往近关三十里处安营扎寨,五人得令,遂尽起本部兵马往来扎寨,袁术都运粮草一职,转由袁遗为之。
却说李儒闻袁绍分寨一事,暗道天助我也,忙拟定诏书,呈与董卓相看,但见诏书之中,加封公孙瓒为冀州牧,孙坚为扬州牧,曹操为兖州牧,曹昂为陈留太守。
董卓皱眉道:“前者所言不过三人,曹操这等逆贼,因何加封?”
李儒道:“曹操乃曹昂之父也,仅封曹昂,不封曹操,恐难教诸侯生疑,况诸獠皆贼也,此不过离间之计,既能与之,亦能去之也。”
董卓遂允之,李儒即差使节往袁绍中军大帐中宣诏,同时择善射之人,箭上捆绑拟诏所用空白丝帛,只待传诏使节入联军寨中,便将空白丝帛分射往公孙瓒、孙坚、曹操、曹昂营中。
时袁绍正于帐中与留守大寨诸侯饮宴,闻天子使节至,众皆愕然,皆望向上首袁绍,实不知如何是好。
天子如今在董卓手中,那天子使节,究竟是天子的使节,还是董卓的使节?
袁绍紧皱着眉,教士卒散去饮宴,沉声道:“且教天使入内。”
前来宣诏之人,战战兢兢,帐中十八路诸侯岂能与他好脸色?其不过寻常之人,心下岂能不怕?
然亲眷族人都捏在李儒手中,此人无奈,一咬牙,只得展开诏书宣读。
其内所书,不过袁绍等人皆逆贼,妄起刀兵,心怀不臣之心,有裂土称王之嫌,故皆褫夺官职,定为汉逆。又加封公孙瓒、孙坚、曹操、曹昂四人官职,赞四人忠良,可觅机除贼。
待宣诏毕,众诸侯尽皆哗然,冀州牧韩馥更是一把夺过诏书,望着那挑不出一丝毛病来的用帛、行文、用印,韩馥怒声道:“此矫诏也!此必董卓所为矫诏也!天子岂能褫夺吾等忠臣之职?何其大谬,何其大谬!”
袁绍面色阴沉,冷喝一声:“韩文节,汝失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