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摇头道,“无人教我,不过读书读出些精义用以观天下之事罢了。”
曹操大喜,高声笑道:“善!善!善!吾儿年方十五便解得天下大局,有此佳儿,我曹氏如何不兴?”
曹操起身踱步,衣带挟风迫烛,灯火明灭不定,将二人身影拉的忽长忽短。
曹昂端坐如常,甚至挑了挑灯油使烛火更明亮了些。
“吾儿以为我曹氏当在这乱时如何为之?”曹操定住步伐,细眯着眼望着曹昂。
曹昂直视着曹操的眼睛,“我曹氏世受汉禄,乃汉臣也,今汉室倾颓,奸贼当道,当起兵讨贼,诛灭不臣,匡扶汉室!”
“好一个匡扶汉室,好一个匡扶汉室!”曹操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这是他的儿子,自出生时便承载着他的期望,期望着他承继家族,封侯拜相。
纵然如今时势混乱,然时势造英雄,不能适应时势,如何能称英雄?
曹操笑道:“为父此次归乡,便是为了募集兵马,西进讨贼,吾儿可愿随为父前往洛阳?”
曹昂喜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曹操大喜:“且好生安歇,待天色大白,你便与为父往陈留去,陈留卫氏之主卫兹愿散家资助我募兵,此良机也,机不可失,当速为之!”
曹昂大喜,忙拱手称“诺”。
曹操满心喜悦,归房与丁夫人计议,丁夫人道:“兵凶险危,昂儿尚未加冠,纵其平日弓马习练娴熟,如何能参与兵事?阿瞒,你也只昂儿一子长成,怎能陷儿于险地?”
曹操劝道,“好男儿功业自当马上取,昂儿见识广博,更应多加历练,如今时势,岂是承平之时?纵不参与领兵攻杀,又有谁人能为其保福避祸?昔甘罗十二为相,冠军侯年十八即独领一部而立不世功业,夫人如何这般偏溺孩儿?大丈夫当名留青史,虽死亦无憾也!”
丁夫人泣道:“我仅此一子,如何能不怜惜?汝常年在外,看顾孩儿如何胜得过我日高长远?我又岂是那阻挠孩儿建立功业的无知妇人?我非纵子,实怜子也。”
曹操无言,揽丁夫人入怀,好生怜惜,轻声分析着如今时势,丁夫人亦是晓事之人,默默拭泪,谋划着为二人整顿行装。
曹昂此时正坐在桌前,以细麻布轻轻拭剑,身在乱世,人如浮萍,身死灯灭只是寻常,纵然知晓些历史事件、大势走向,也只是些许凭仗罢了,最能依仗的就是自身。
曹昂喃喃道:“多纳贤,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只要自己手里攥着人、财、物,无论对手是谁,总能拉出来斗一斗,不至于坐以待毙。
原身弓马娴熟,武力尚可,只是无甚搏命厮杀的经验,也未习练过高明剑术。不过曹昂未至汉末时长期习练大枪与双手剑,着实学到了不少密传,如今结合一番,倒是有了不小提升。
吹灭油灯,听着屋外风号,曹昂长叹一声,来到乱世,最重要的就是掌握自己的命运,好好的活下去。
岂做梦中客?欲称人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