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土地这件事情来说,地主们不从事任何劳动,却过着锦衣玉食的快乐生活,佃农们一生辛劳,却从未吃过一次饱饭,对于这些情况,国民党高层非常清楚,孙中山曾经说过“农民很辛苦勤劳得来的粮食,却被地主夺取大半,这是很不公平的”;1928年,浙江省省长何应钦就说“佃农终岁勤劳,三餐难得一饱;业主一次投资,子孙坐收其利。事之不公,无愈于此。”
既然清楚地主是寄生虫,是社会的毒瘤,那么孙中山的解决思路是啥子呢?“慢慢商量,和平解决”,采取让农民得利,地主也不吃亏的“双赢”方案,由于孙中山去世的时候,北伐尚未开始,他还没来得及亲自实践这个想法。
设想一下,在民国时期,用孙中山的方法搞土地改革,需要什么条件?土地嘛,肯定是涉及到每个村了,要组织人马对全国人口和土地进行一次大普查,确定每家每户实际拥有土地面积,然后再制定一个标准,确定地主的标准是啥,每个地方经济发展水平不一样,可能在西北戈壁滩,一个贫困户都可以拥有1000亩地,但这种地一点用都没有,压根就种植不了粮食,连草都长不了几根,这种地方的人,拥有1000亩地都只能算是穷人,在江浙富庶之地,1000亩地绝对算地主了,所以这个地主的标准还要统计方方面面的数据,综合判断之后,才能得出一个可靠的结论。
把地主、富农、中农、贫农等等划分出来以后,按改良派的思路,需要让农民得利,那简单嘛,减租即可,减租之后,农民的确得利了,但地主就损失了嘛,根本就没有让农民得利,地主也得利所谓双赢的方法,地主遭受损失以后,肯定要闹事,这就需要有调解机关,做好解释工作,稳定社会秩序。
直到今天,人口普查都是一个大工程,需要有庞大的官僚机构,变态的执行能力,能管的到每个村,实际上,直到今天,能完成这项工作的也没几个国家,比如印度就绝对完成不了,莫迪只能管到城里,村里有多少人或者是死是活一概不知,原因很简单,印度村里都是土邦,实行的是自治,压根就没有在村里设置任何行政机构,刨除印度人的那副宗教德性,即使莫迪想在村里设村委会一级的行政机构,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两个字——没钱!
可能大家对这个没什么概念,截至2017年12月31日,中国共有行政村总数为个,随便列个数据哈,每个村每年的经费20万元,中国维持村级行政机构的费用支出1383亿元人民币。
中国在疫情期间,中央一声令下,全国就地卧倒,坚决服从命令,就是因为拥有强大到变态的行政能力,印度没有,所以现在天天往恒河里抛尸。
设置这些机构,需要天量的资金,还需要得到群众的衷心拥护。
回到民国,在全国上下穷的叮当响的情况下,凭什么能完成全国人口普查和土地丈量工作?有村一级的行政机构吗?没有,只有“皇权不下县”,村里和印度现在似的,实行的是乡绅自治,就是地主组织一群流氓在维持秩序,维持啥秩序?农民到期足额交租的秩序嘛,不然就拉家里的喜儿去抵账。
让地主公平公开公正的主持减少土地租金的事情,听着就不靠谱。
回到当时,能看到这点的人几乎没有,国民党内一个都没有,作为孙中山遗志的继承者,蒋介石继承了“三民主义”,在民生领域继续改良之路,无论怎么改,都逃不脱失败的命运。
刚才说了,在当时,能看到这点的人几乎没有,几乎这两个字说明还是有人看到了,谁?当然是毛导员了,1925年12月,毛导员发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明确指出地主是封建残余,属于被革命的对象,1927年3月,完成《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表示“一切帝国主义、军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都将被他们葬入坟墓”,再次重申地主阶级必须被打倒。
在对待地主阶级和资本家这个问题上,双方的矛盾产生了,国民党搞阶级合作,地主、资产阶级都在“合作”之列,共产党要搞阶级斗争,要打倒地主阶级,条件成熟还要消灭资产阶级。国民党希望维护社会秩序,商量着解决社会矛盾,共产党要捣毁吃人的旧社会,以斗争改造中国,这就是双方分歧的根本。
国内的资本家和地主害怕继续革命,支持蒋介石反共清党,1927年4.12之后,双方分道扬镳,共产党在农村“打土豪分田地”,国民党则竭力剿共,保护地主的土地所有权,继续孙中山的社会改良之路。
这是执政理念层面,国共产生分歧直至翻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