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一身黑衣劲装,看来不像家奴,他用力摇了摇那沉睡之人。
沉睡之人约莫二十来岁,长相十分英伟,但却似乎有些不修边幅,满脸胡渣,眉宇间透露着些许抑郁,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左眼似被人揍了一拳,红肿了一圈;他皱了皱眉,不知是吃痛,或是做梦?人似醒非醒。
进来之人又再低声呼叫:“头儿……头儿……”
沉睡之人终于勉强睁开了双眼。
进来之人忙说道:
“头儿,太子遇难,禁卫军全部紧急召回,不得有误。”
沉睡之人听完,并未有太大反应,太子遇难对他而言,好像不是个事儿。
倒是另一睡在床上的人,头朝着另一侧,却倏然睁开双眼,好像十分震惊;此人约莫三十多岁,身形十分壮硕,浓眉大眼,身上的衣服虽已十分陈旧,但却还算干净,只是在这大冷天显得单薄了些;奇怪的是他的右眼,也像是被人揍了一拳,红肿了一圈。
沉睡之人慢条斯理地起身,像是要寻人,四下看了看,最后见到床上右眼被人揍了一拳的那人,正是自己要找之人,遂推了推他,然后说道:
“夏兄,小弟有事,先走一步;日后有缘,我们再来打一场。”
躺在床上那人闻言,并未移动身子分毫,只是冷冷地说:
“兄弟,慢走不送;下次见到你,我会躲得远远的。”
床上之人闭上了眼、摇了摇头后继续说道:
“疯子才会想跟你再打一场。”
被唤作头儿的那人似乎不以为忤,笑了笑说:
“夏兄,说真的,一场架打下来,我发觉我们是一路人。”
床上那人似乎不以为然,龇牙裂嘴地好似在说:“懒得理你,你就在那继续瞎扯淡吧!”
倒是进来那人有些急了,忙说:
“头儿……再不走就迟了……”
头儿摸了摸自己受伤的眼睛,痛得差点没叫出声来,他忍着痛说:
“放心好了,那人死不了。”
躺在床上被唤作夏兄之人,听了头儿这句话,又睁开了双眼,虽未移动身子,但表情却有些异样。
头儿在进来那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了身;身上衣服凌乱不堪,进来之人帮忙整理着;头儿继续说:
“武功最是骗不了人。你是甚么样的人?打一架自然就见分晓。”
头儿似宿醉未醒,有些站立不稳,但仍在那自顾自地说着:
“你的心思在那一招一式之间,全部都展露无遗。”
躺着的那人似乎另有所思?对于昨夜那一场较量,似乎并未有太大兴趣去多想;不过,他还是回了句:
“你是个不要命的人,我可不是。”
头儿听到这句,突然蹲下身,靠着床沿,对着床上那人的后脑勺说:
“从你使出借花献佛那招后,又紧跟着使出泰山压顶,我就知道你跟我一样,也是一个活得不耐烦的人,只是你比我还多了一些悲愤。”
一个左眼被揍一拳的人,对着右眼被揍一拳的人说,你跟我一样都是活得不耐烦了,虽有些突兀,但却也有些许真实感;就像二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抱在一起说:你跟我都是好酒之徒般,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进来寻人之人,在一旁十分焦急,不禁再催促着说:
“头儿,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该回去露个面……”
头儿此次没有不耐烦,他站起了身说:
“夏兄,有甚么需要尽管找我……”
头儿拍了拍床上那人的肩,然后朝他抱了抱拳说:
“小弟姓李名力,就住在西大街的忠诚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