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思齐十五年九月初十寅时
“殿下……殿下……您醒了吗……”
见到太子眼珠转动、手指轻举,太子妃不禁轻声呼唤着。
一旁轻抚太子脸庞,发现眼角似有泪水,正想帮忙擦拭的皇长孙,忙收回自己的小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父王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以前都是自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父王坐在床边,轻抚自己脸庞,然后自己从睡梦中醒来,一眼就看见父王,心里感觉高兴极了;所以,现在他也想轻抚父王脸庞,让父王能快快醒来,并因看到自己而高兴。
缓缓睁开双眼的太子,听见太子妃的声音,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自己终于能把握这最后一次机会,成功救出若儿母子,太子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之前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面对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所累积的绝望、自责全部一扫而空。
太子感觉恍如隔世,自己有千言万语想跟若儿她们说,但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不停地说:“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太子边说、边轻抚隽哥的脸庞、眼角甚至泛出泪水:“太好了,你们母子可都安好?”
众人并不是很清楚太子为何如此激动,不过,见太子真情流露,也不禁动容,跟着激动起来。
怀忠、景玉、景德都急问:“殿下身子可安好?”
太子边点头、边挣扎想起身。众人均伸手想帮忙,隽哥因距离最近,所以动作也最快。
伸手想帮忙的隽哥,似乎使尽了吃奶力气,气喘吁吁;太子其实并无大碍,只是想让隽哥感觉自己有用,能帮得上忙,所以故意像借着隽哥的力起身,众人在旁看得真切,索性全部缩手,看皇长孙一人表演,让他忙得满身大汗。
终于帮太子从床上坐起,隽哥喘着气、双手插着腰,似乎以为自己已是大人,竟学起大人的口吻,教训太子说:
“父王,你刚刚把大家都吓坏了!我从未见母妃如此慌乱过!”
众人看皇长孙一副小大人样,可爱极了!太子看了众人一眼,示意要作弄隽哥,众人不禁睁大双眼,想看这对父子如何斗法?
“你才把我吓坏了!”太子也绷起了脸,拧了拧隽哥的双颊说。
皇长孙未料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不禁瞪大双眼,鼓起腮帮子想反驳,太子不让皇长孙有出声的机会,他接着说:
“我刚在屋内的打斗,其实也是假的。那时生怕有人冲进来识破,所以我准备谁进来就把谁斩了!”
太子说完,还做了一斩人的手势。隽哥瞪大双眼,原本要兴师问罪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但仍强撑着,不服地说:
“父王骗人,那女子无人识得,如何会配合父王演戏?”
太子轻咳一声,不知是身体尚未复原?抑或是被皇长孙的问题堵呛到?
太子有些慌乱地说:“你们无人识得,不代表父王就不识得,不要打岔。”
太子选择以权威压人,控制住了场面,皇长孙哑口无言。
“怎么都没想到第一个冲进来的人竟会是你,吓了我一大跳。”太子恢复镇定,继续捉弄隽哥。
“急忙把砍出去的刀子,硬生生地给收回来,结果用力过猛,把自己的头磕出一个大包。”
众人笑看隽哥被捉弄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太子边说还边拉隽哥的手,来摸自己额头:“你摸摸看……就是这里……有没有?”
隽哥不敢真摸,忙缩回手,嗫嚅地说:“对不起……父王……”
太子妃也有点自责,带着歉意说:“都是本宫不好,没能拦住他。”
太子发现自己只顾着逗隽哥,却忽略了若儿的感受,实在太不应该,忙打圆场说:“不怪妳,是隽哥护父心切,对不对?”
说完又拧了拧隽哥双颊。隽哥则用力点头,眼睛也望向太子妃,眼神颇有求饶之意。
太子伸手握住若儿跟隽哥的双手,一家三人眼中有泪,脸上却满是笑意,迎来了一个短暂的甜蜜时光。
刚刚太子因体力耗尽而昏厥,怀忠于是趁机将太子之前吩咐大家,假装自己疯了,目的是要救太子妃的计划,说与太子妃知晓。
所以,太子刚刚说:连屋内打斗都是假的,大家才很快就能意会,隽哥也才会被唬得一愣一愣地,可是个中缘由,大家还是一无所知。
太子知道大家对今天的事,一定充满疑问。为何要装疯?要骗谁?是谁能让太子必须装疯才能救人?究竟是谁要害大家?为甚么?大家全都一头雾水。
太子本想稍作解释,以安大家的心;不过,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能用的时间却太少;一旁的怀忠趁太子等人的对话告一段落,立即趋前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