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啊。

吹动云。

吹动叶子。

沙沙作响。

老医生帮忙通知了大毛和小鹿的家里人，把他们先接走了。

万芳还得回去拿钱。

匆匆送来，身上也没带钱。

还好乡里乡亲的，也不怕赖账，老医生才同意先治疗的。

那么小的娃娃，瘦瘦小小的。

万芳看得都疼惜。

她不觉得是谁家里人扔的，哪个亲妈亲爹舍得把自己家的孩子丢了呢？就算养不下去了，送给别人家养，也不会打伤了，打淤青了，扔到可能不会被人发现的苞米地里。

这不是害人命么？

万芳心有戚戚然，太可怜了这孩子。

她要带着孩子们回去。

老医生提醒她：“阿芳啊，你回去能不能给这孩子煮点稀饭啥的，我看她饿了很久，我给她打了葡萄糖，一会醒来得吃点稀的，清淡的。”

“好好好。”

万芳大手粗糙，一手牵着程心，另一只手……

看了看顾寒和梁帅豪。

还是想着牵个小的。

一个人就只有两只手，顾寒怕她为难，开口道：“奶奶，我长大了，自己走就好。”

说罢，就往前走了。

要是奶奶牵了程心和顾寒，不牵他了，梁帅豪虽然觉得就是应该这样，可还是会觉得酸酸的，毕竟奶奶可是带他从小带到大的呢。

但是听到比自己小一岁的顾寒都这么说，梁帅豪立刻反应过来。

对啊。

干嘛非要奶奶牵？

他成天在村子里跑来跑去，也没让大人牵啊！

“我也自己走！我也长大了！”梁帅豪赶紧跟上顾寒的步子。

程心看着哥哥们走了，也想跟着走，小短腿往前迈，也糯糯地说：“奶奶，我也……”

两只手都空着，万芳一把把小姑娘抱了起来，轻轻笑道：“我们心心还小，可以抱一会。”

心里却想着，下次可以背个背篓，最小的放背篓里，就有两只手空着，左边牵一个，右边牵一个……

-

道路空空。

前面两个小男孩一前一后走着，后面奶奶抱着昏昏欲睡的孙女慢慢走着。

拍着她的背，轻声哼着：

“打巴巴掌打到正月正，家家户户扎花灯。

巴巴掌打到二月二，家家迎接女儿俏。

……

巴巴掌打到八月八，八个和尚爬宝塔。

巴巴掌打到九月九，重阳来喝菊花酒……”（来源网络）

梁帅豪打了个重重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