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文的脚步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定在原地。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地盯着离自己不到 1公里处那片模糊不清的地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看那边,好像有东西在晃动。”
“没有看见,你不是眼花了吧。”倔驴子眉头紧皱,满脸的不耐烦,粗重的呼吸显示出他的急躁。他那厚实的肩膀微微耸动,仿佛对刘雨文的话充满了不屑。
“你仔细看这个地方,不要眨眼。”刘雨文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指向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认真。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
倔驴子极不情愿地转过头,朝那山峰看了一眼,随即撇了撇嘴:“不要动不动就大惊小怪,就是山的影子,没啥好奇怪的,你们南方人就这么爱多疑,真是受不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那汗水在他粗糙的手掌下被甩落在地。
刘雨文的神情愈发焦急,他急切地指出:“这山峰是向光的,也就是说它是迎着太阳,怎么可能出现影子?我刚才明明看见有红光散发,我视力很好,不可能看错的。我估计应该是个阴穴,你看附近就这座山峰最高,两边连绵的山峰犹如两条沉睡的腾龙卧居在旁,那姿态仿佛是在守护着什么。左方的山谷有阵阵吉风吹拂,看似能刮走一切不祥万物,可根据师父教我的风水之术,这里的气息却透着一股诡异,这里定有阴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紧张交织的光芒,嘴唇微微颤抖,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前倾,似乎想要靠近那神秘的山峰一探究竟。
而倔驴子显得有些急躁,他用力地跺了跺脚,扬起一片尘土:“管他阴宅阳宅,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早点到打儿村,我今天要赶回来的,年轻人不要磨磨蹭蹭的。”他那宽阔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中满是对赶路的执着,对刘雨文的行为充满了不满。
倔驴子本来就是个急性子,他实在受不了刘雨文这种慢条斯理的知识分子。在他看来,赶路就赶路,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在路上卖弄学问。再加上张怜梦那件事,倔驴子对刘雨文简直是厌恶到了极点,没动手就算不错了,现在还得听从村长的安排,送他去打儿村,这让他心中的怨气更盛。
刘雨文听见倔驴子今天要赶回路,便不再多说,只是心中依然对那黑影之事念念不忘。他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出发,那小路像是一条盘踞在山间的巨蟒,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可刘雨文却无心欣赏这美景。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黑影的画面,眉头紧锁,眼神深邃而凝重。他想起老师曾经说过,如果一件事通过自然科学解释不通,那么就要使用非科学的方法去思考。
“我想通了,我们刚才看见的阴宅本来是风水宝穴,极好的位置,可由于两龙无头,导致龙脉关闭。你看那山峰两侧虽有盘龙卧榻之象,可靠近中心位置没有突出的脑袋,就像失去了灵魂的巨兽,导致龙无头,最终的结果就是阴气泄露。即使是在这白日青天之下,所见之处也是黑影压顶,仿佛有一双双无形的眼睛在窥视着我们。”刘雨文突然对倔驴子说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倔驴子本来就背着又高又大的背篓,里面装满了蛇肉,沉甸甸的背篓压得他喘着粗气。他的脸涨得通红,汗水湿透了衣衫,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刘雨文在说些什么,只是埋头赶路,眼神中只有前方的路。
前方不远处有一凉亭,红漆黑瓦,在这山林小路中显得格外突兀,宛如一个神秘的存在。那红色的漆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是鲜血一般刺眼,黑色的瓦上长满了青苔,透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亭子靠近小路,背靠悬崖,坐在里面,仿佛能感受到悬崖下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传来的阵阵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观雨亭,这个名字好别致,你们怎么会想着在山里修建亭子呢?”刘雨文看着这异样的雨亭,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缓缓走近亭子,脚步轻盈却又带着一丝谨慎,仿佛害怕惊扰了什么。
倔驴子走进雨亭,如释重负般地取下背上的背篓,“砰”的一声,背篓落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我们先休息一会儿,你这位大学士也好欣赏一番美景。打我记事起,父亲带我去三叔家的时候,这座亭就已经矗立在这个位置,十几年从未变动。”他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实不相瞒,我是学考古的,红漆青瓦,这是属于皇室的风格,你看这木雕上的双龙戏珠,工艺精湛,这至少是唐代以前的建筑。”刘雨文仔细地观察着亭子的每一处细节,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木雕,感受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仿佛能穿越时空,看到这座亭子曾经的辉煌。
“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我爹以前给我说过,他爷爷小的时候,就经常来这个地方乘凉。抗日战争的时候,这儿还是个据点,我是对它有感情的,不管刮风下雨每每经过这儿,我都会进来坐会儿。”倔驴子坐在离悬崖最近的地方,双腿随意地晃动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往事的怀念。
刘雨文也站在旁边,伸着脑袋往下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悬崖下是一片黑暗,深不见底,仿佛是一个张着大口的怪兽,随时准备吞噬一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即使悬崖上美不胜数我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既然这凉亭叫观雨亭,那么一定有它的意义,我仔细观察过,除了这三个字,没有其他的提示。一般情况下,凉亭大门两侧的柱子上都会刻上对联,这却没有。”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你小子就别想那么多,你过来看,那不是你所说的阴宅吗?”倔驴子突然喊道,他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顺着倔驴子的手势,刘雨文朝悬崖对面左侧将近也是 1公里的方向望过去。那座山峰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神秘,“你说的没错,这正是那座二龙护峰的穴,从这里观看,恰恰是个正面,看的更清楚,这两条龙确确实实没有头,而山峰下也是黑乌乌一片黑影,那黑影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山峰下涌动着,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刘雨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中充满了敬畏。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所有的山只有那边一座是有影子的。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人有影子就正常,没影就是鬼;可山有影被你说成阴宅,没有影的却是正常的。”倔驴子突然发问,他挠了挠头,眼中露出一丝困惑。
“这是两个概念,山峰都是有影的,只是向阳和背光的缘故,我估计这凉亭和对面的阴宅也是有联系,一般大的墓穴,在明处都会建筑明楼,不过这亭子算不上明楼,顶多就算个明亭。”刘雨文认真地给倔驴子讲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专业的自信,但又无法掩饰内心的不安。
“我们休息的也差不多了,继续赶路吧。没有多远就可以到打儿村,给你提个醒,打儿村的狗是西安出了名的多,凶猛的很。”倔驴子慢慢的把地上的背篓往身上扛,他咬了咬牙,费力地站起身来。
刘雨文没走多远就听见前方村子里的鸡犬鸣吠,那声音在寂静的山间回荡,显得格外刺耳。缕缕烟雾如云升天,笼罩在村子上空,给村子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氛围。统一的土砖住房盘旋在山峰之下,那些房子看起来破旧不堪,墙壁上满是岁月的斑驳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村子的沧桑历史。由此可以看出打儿村的经济发展并不是很好,不过村里的人倒是不少,泥巴公路上一排排威严的警车,警灯闪烁,那红蓝相间的灯光在烟雾中显得格外诡异。警察已经在村子不远的地方围成一圈,用警示线缠绕着,人群密密麻麻的站在线外观看,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好奇与恐惧交织的神情。在此望去整个村子的全貌一目了然,刘雨文现在处于山岭上方,而弯曲小路底部就是警察所围禁的地方。
刘雨文挤过倔驴子,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他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脚步在小路上急促地回响。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警示圈,人群围观的地方是平坦的农田,农田里的庄稼东倒西歪,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碾压过。农田中心位置有一口直径约 2米的洞,那洞口黑黝黝的,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目前警察和工作人员正在对洞口进行着检查和维护,在警示线内的人并不多,总共 6人,距离有些远,刘雨文不敢断定 6人之中有语琴和蒋老师。
“你敢鬼啊,走这么快,也不考虑我的心情,这么重的背篓我情何以堪。”倔驴子在身后步履维艰地追赶,他的脚步沉重,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