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恐惧的阴霾中缓缓向前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惊悚的琴弦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颤音。再往火车深处走去,内部的设施愈发破败不堪,宛如经历了一场末日浩劫。火车两侧七零八落,墙壁上满是坑洼和裂痕,像是有某种未知的恐怖力量在这里展开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此刻的车厢里已不见之前的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横七竖八摆放着的桌子,从那模样和布局来看,这里应该是火车的餐车厢。桌子东倒西歪,有的甚至断裂成几截,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混乱。
“小心些,别踩到下面的骨头。”刘雨文压低声音,轻声提醒道。他的声音在这死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带着一丝故作的镇定。或许是在鹤骨洞时,那些不计其数的骨头已经让他产生了某种“抗体”,又或许是身为考古学习者的他,潜意识里对这些早已司空见惯,所以此刻还能强撑着冷静。然而,他这一提醒,却差点把走在后面的张怜梦吓得魂飞魄散。
“是人骨头!”张怜梦惊恐地尖叫道,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一颗人头颅上,那惨白的头骨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让这位博学多才的姑娘差点再次跳起来抱住刘雨文。这些尸体都穿着军装,衣服尚未被岁月完全腐化,但里面的血肉却已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具具杂乱散落的尸骨,仿佛被死神抽干了生命的汁液。
“这是怎么回事?尸体的肉像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而衣服却完好地穿在身上,这倒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人体内脏开始吞噬人体的。”刘雨文皱着眉头,缓缓蹲下身子,将蜡烛凑近一具尸体,试图查看得更仔细些。他的眼神中透着专业的探究,但那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老牛,你看那边的几具尸体。他们的背上衣服都有个洞,像是被东西咬破的。”张怜梦颤抖着手指,指向离窗户近一些的几具尸体。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身体不自觉地靠近刘雨文。
刘雨文听到张怜梦的话后,壮着胆子把其他的尸体一一翻了过来。“所有的尸体背后衣服都有一个破洞,倒像是破茧而出的蝴蝶,吃完人肉之后活生生地爬了出来。”刘雨文猜测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脑海中浮现出那恐怖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们快走吧,这里太邪门了。”张怜梦拉了拉刘雨文的衣角,焦急地催促道。两人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眼睛紧紧盯着脚下,生怕踩到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尸骨。这餐车厢里的尸体不算多,但那十几具尸骨已经足以让这里变成一座人间炼狱。
“里面有一个发光的东西。”正当刘雨文快走出这车厢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被从单独的小包间(就像火车的列车员坐的地方)里发出的一束刺眼光线吸引住。那光线在黑暗中闪烁着,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神秘而又危险。
“梦姑娘,我们打开看看,说不定是个好东西。”包厢的玻璃已经被砸破,门却死死地关着。刘雨文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清理了一下门上残留的玻璃碎片,然后颤抖着把手伸进去,准备开门。
“啊!”刘雨文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本能地向后跳了一步,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慌乱中,他撞到了站在旁边的张怜梦的左手,蜡烛脱手而出,掉落在地。那原本就快燃尽的蜡烛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火苗闪烁了几下便熄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张怜梦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她哆哆嗦嗦地从包里重新拿出一根蜡烛,费了好大劲才点燃。
“怎么回事?”张怜梦急忙拿起蜡烛,凑到刘雨文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刘雨文也轻轻拍了拍胸口,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有东西打到我的胳膊上,我以为被什么东西咬到了,你把蜡烛给我,我去看看。”他伸出手,从张怜梦手中接过蜡烛,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再次走向包厢门。
这次,刘雨文先把蜡烛从门窗伸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看。原来是里面的尸骨被他摇动门的时候震落,从座位上掉下来,不小心打到了他的手。他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恐惧并未完全消散。
刘雨文推开门,举着蜡烛走进那不到 2平米的包厢。微弱的烛光在狭小的空间里摇曳着,映出四周简陋的陈设。
“刚刚发亮的东西怎么不见了。”刘雨文皱着眉头,环视包厢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那神秘的光亮仿佛是一个调皮的幽灵,在跟他们玩捉迷藏。
“应该在这个尸骨衣服口袋里面,从这套军装来看,这个人生前可是不小的官,应该是三佐官,在中国的军衔是个少校,差不多是这辆火车的列车长。”张怜梦望着尸骨身上衣服的军衔说道。她站在包厢门口,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盯着尸骨,既害怕又好奇。
刘雨文在尸骨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终于在三佐官的右边口袋里找到了一个日记本。日记本的外层有一颗水晶做修饰,在烛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黑色的外壳散发着陈旧的气息。刘雨文翻开日记,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日语字体,那些字符像是古老的咒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梦姑娘你看,这第一页写的是‘中国を侵略して生物化学兵器輸送日記’,这是何意?”刘雨文抬起头,看向张怜梦,眼中满是疑惑。
“我不认识日语,但是从认识的字面来看,好像是在运输生物化学兵器。把这本日记拿着,可能对我国文化有所帮助,到时候我们把这本日记交给博物馆去。”张怜梦说着,从刘雨文手里接过日记本,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背包里面。她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那日记本是一件稀世珍宝,同时又像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梦姑娘,前面没路了,有东西挡着。”刘雨文向前走了几步后,停下来说道。
“什么东西?”张怜梦急忙赶上前,顺着刘雨文的目光看去。
“不清楚,我要再走近一些。又是一块大玻璃,不过中间破了个大洞。”刘雨文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玻璃走去。他的眼神中透着谨慎,每一步都走得很轻很慢,仿佛害怕惊扰到什么可怕的存在。
“玻璃横放在车厢里干什么?”张怜梦惊讶地问道,她的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没其他路可走,我们只能从玻璃钻过去。这洞里面可像一个大水缸,以前像是密封的,四周都是厚厚的玻璃,难道日本鬼子在这里面喂鱼?”刘雨文看着破洞里面,满脸疑惑地猜测道。
这个破口下面有一米左右高的玻璃是完好的,就像家里的门槛一样,上下左右前后都是玻璃壁。这洞在没破之前,也许是用来养鲨鱼之类的凶猛生物,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神秘的动物。
“老牛,我们一定要从这里穿过去吗?如果对面的玻璃没破我们还得原路返回吗?”张怜梦有些担忧地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身体微微颤抖着。
“没有其他办法。”刘雨文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首当其冲地钻过门槛。他的身体紧贴着玻璃壁,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生怕被玻璃划伤。
张怜梦左脚刚踏进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她猛地转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一片黑暗在她身后蔓延。“咯咯……”又是一股女人的阴笑在车间里回荡,这次声音离他们更近了些,那笑声如同冰冷的手指,轻轻划过他们的脊梁,让两人不禁冷汗如雨下。
刘雨文在前面刚走了几步,突然被脚下的东西绊倒在地上。蜡烛也脱手横摆在地上,幸运的是,蜡烛并没有熄灭,反而点燃了地上的一件衣服。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火光照亮了整个车厢,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恐怖景象一一暴露出来。
刚刚刘雨文不小心踩到的是和外面车厢一样的尸骨,这些尸骨大多只剩下一具骨架,只有少数还残留着些许衣服。那些有衣服的尸体,背后同样有一个直径约 20cm的洞口,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穿透。望着地上白花花的尸骨,刘雨文只觉得头皮发麻,这里堆满了无数的尸骨,就像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少说也有几百具。借着衣服燃烧的火光,刘雨文看见前边的玻璃也有一个如同刚进来时一样大的洞口。
“快点走,前面有路,我们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刘雨文下意识地拉起张怜梦,朝着前方的洞口快步走去。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绝,只想尽快逃离这恐怖的地狱。
走出这紧闭的玻璃车厢之后,张怜梦不自觉地回头望了几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老牛,你说我们能走出这隧洞吗?当初应该听你的,不应该晚上逞能要回家的。”张怜梦有些懊悔地说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
“这不怪你,都是我不好,我不去上厕所也不会出事。”刘雨文安慰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和自责。
“老牛,你看这些人都是怎么死掉的,这火车怎么又会无缘无故停下呢?”张怜梦满脸疑惑地问道,她抱紧自己的身体,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
“前面就快到火车头了,等下我们从侧门下车就知道这火车到底撞到什么东西了。”刘雨文望着不远处的火车驾驶舱回答道。他的目光坚定,仿佛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希望。
驾驶舱的门是开着的,看来驾驶员也未能幸免于这场奇怪的灾难。两人走进驾驶舱一看,只见前面的玻璃和钢铁杠已经被撞碎,两个驾驶员同样是背后衣服有个洞,而且他们的颅骨也已经破裂,想必是在受到强烈的撞击之后,又遭到了怪物的袭击。那惨烈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看到当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火车和前面的物体相撞了,你把蜡烛往左边门外看看。”张怜梦望着前面和右边都被东西挡住的情况,对刘雨文说道。
火车门是开着的,刘雨文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将半个身子探出车门,俯视着下面。
“梦姑娘,这边有一块空地,我们可以下去。”刘雨文朝着张怜梦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终于看到了一丝逃生的希望。
刘雨文慢慢扶着栏杆,双腿先往下伸,然后缓缓地顺着栏杆滑下去,不一会儿就安全到达地上。“这个火车我从来没见过。”他对还在车上的张怜梦说道,眼睛在周围扫视着,试图寻找一些有用的线索。
刘雨文拿着蜡烛,等待着张怜梦下车。等了半晌,却不见张怜梦有任何反应。他有些奇怪,于是举高了蜡烛,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这一看,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他发现张怜梦换上了一套白色衣服,正对着他笑,那笑容“咯咯……”作响,和在火车上听到的诡异笑声一模一样。她的表情完全不像原来的张怜梦,那阴险的笑容加上鬼魅的眼神,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嘿,老牛,你在想什么呢?我们去那边看看。”突然,张怜梦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刘雨文猛地一回神,差点撞到火车头。他惊恐地看着张怜梦,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我看见你还站在车上的。”刘雨文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傻了吧,我看你帮我举起蜡烛,我就下来了。你见鬼了吧。”张怜梦开玩笑地说道,她并没有察觉到刘雨文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