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安好的都市要如何才能在半个小时内沦为废墟?
到底是什么成就了最后的地狱?
是盛行的死士与横行霸道的崩坏兽?
还是是遮天蔽日的恐惧与绝望?
残垣断壁,赤火灼心,满目怆然。
那本该盛放的雪岭白花竟是染血般揭露着被其隐藏的血腥。
地上满是死尸,有完整的,也有破损的…有凌乱的、怎样都是令人心悸的。
漆黑的天空却是依旧拥有光彩,血红色的云层连接着仿佛日蚀的太阳,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却又全然不再。
逐火之蛾长达两个小时的火力宣泄彻底让沧海市成为彻底的死寂地狱。
无论是否被崩坏侵蚀,无论是否存在危险。
逐火之蛾惨绝人寰的攻击似乎比崩坏带来的危害还要严重?
撕心裂肺的哀鸣,生离死别的挽歌。
组织计划的前两次武装爆破已然成功完成,现在除去零零散散的幸存死士外就只有不断“刷新”的崩坏兽还在驰骋。
最后的计划…
顾铖站在城市的边缘,面前是没有生机的一头骑士级的蜉蝣崩坏兽,身后是早已破损的运输装甲车。
他通过里面不知道是不是痕特意准备的武器库武装起了自己,虽然面对这种崩坏兽并不需要太多装备,可顾铖还是小心为上。
——毕竟他还在士兵面前,总要防范一些有心之人。
抬起手腕,还有不到半小时,组织就会通过顾铖不知道的手段进行“环境迁移”——爆破整座雪原和极北区域。
就像是阻止堆积棉花仓库中的火焰那样,只要让它依萍的事物消失,那就不会存在危险。
虽然太过残忍,可顾铖却是认同的…
如果放跑它们或是任由它们胡作非为,那毁灭的,就不仅仅只是一片区域咯。
顾铖叹息着,本来计划,他并不需要跟随敢死队冒险,而是通过组织留下的后勤组成员在后方布置战场。
可不知为何…
顾铖心中突兀的升起一团火焰。
或是救下几个可能存在幸存者、亦或者是直面体内的力量?
总不能让痕一个人冒险,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如此多的性命白白浪费。
既然…那个自己想要看见自己的[筹码],想要知晓这个世界是否有对抗崩坏的信念…
那他就给他看看!
为了欲望也好,是不甘心也罢…
起码,顾铖不想让自己后悔。
“我喜欢人类…”
爱莉希雅的话语突然在顾铖耳边回响起来,他的思绪也变得更加坚定。
要是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以后他又该如何面对梅比乌斯?
顾铖又想起那个想让全人类脱离黑暗的女孩儿。
“我会的…梅比乌斯。”
顾铖笑着再度踏上路程,这一次,他的脚步坚定有力、轻盈自如。
坍塌的建筑成为顾铖前进的阶梯,破损的希望是他目光所及的道路,脚下的冰川、干涸的血痕将衍生新的希望。
混沌一片的天空、莫闻归途的远方…
耳畔边是敢死队成员们与突击部队对崩坏兽的突击,那是不计生死的反扑——滚出我们的家园!
他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在绝望之后才会孕育的生命。
祂自以为是,祂孤傲无情?
“为什么,坐在那里的不能是我?”
时间来到十分钟以后…
当那朵猛烈的火焰如同莲花般绽放在云霄上空,曾经属于这座城镇的一切生机变得如同死灰。
火海围绕在视线中的各处,家园不再是避风港,反而是埋葬死亡的墓地。
咔嚓——咔嚓——
熟悉的声音传来,那轮仿佛早已熄灭的太阳开始破碎,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开束缚,降临人间。
密密麻麻的黑洞在此出现,有时诞生攻击,有时衍化崩坏兽…
但毋庸置疑,律者的攻势与频率已经逐渐降低,人类对她的伤害越发明显!
律者,已有败退之势!
“律者伤势加重,行动照旧。”
“一队敢死队吸引注意,二队冲锋部队发起进攻,空中火力注意位置进行掩护…”
“注意暴风雪,避免损伤!”
嘈杂的声音在通讯中交流着信息,唯有一道轻柔又满含坚定的女声格外引人注意。
“这里是地面,我是代理队长爱莉希雅。我将在二号战区清扫残余崩坏生物,进行探索幸存者任务,完毕。”
重甲车前,一位背着弓箭的粉发女子轻捋发丝,风沙不但没有让女子看起来仓促且轻浮,反而增添了几分不羁飒爽的霸道。
“收到,这里是敢死队一队,我们会为你的安全保驾护航,必要时会通过载具为各位争取时间。”
她面带微笑,耳麦中的声音对她没有丝毫影响,那份阳光的爽朗似乎撕开了黑暗的一角。
“啊,真是残酷~”
“我可不怎么见得惯生离死别…”
爱莉希雅吐槽着,即便说着麻烦的话,可实际上的动作却没有耽搁,自信的看着远方每一处被毁灭的建筑。
构建扼制崩坏能结界?
爱莉希雅又不禁抬起头来,看着那蔓延在天空中的裂缝。
“痕,顾铖…”
“我果然还是不忍心让你们失望呢!”
谁知道当火焰熄灭以后会出现什么怪物呢?
爱莉希雅…准备出击。
天空上的裂缝越来越大,破碎的声音也愈发震撼人心。
逐火之蛾的士兵们按照计划,等待着进攻时机。
根据顾铖研发的崩坏能预警装置,他们随着崩坏兽散发能量的分布位置安排好了合适的士兵数量。
也根据指挥部在梅比乌斯第二次的误差分析精准布置着军队。
直升机盘旋着,因为要抵挡律者不时突破防御屏障的攻击,又要注意不规则的风雪冲击,所以飞行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突兀。
地上的装甲车无一不是被各种重武器武装,枪口、炮口齐刷刷准备天空中的锚点。
相对于一碰就碎的死士与崩坏兽,想来这样的武装对抗更加有卖点。
特制的弹药足够破开崩坏能的屏障,就像痕在空中用三枚毒蛹导弹就能杀死一头战车那样简单。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天空破碎的同时,士兵们甚至还没有看见屏障下律者的样貌,仅仅只是那道身影出来的一瞬,齐刷刷的火力就已经覆盖于视野中。
世界突然吵闹起来,可转瞬即逝又突兀的安静了下来。
火光冲天,和样式的炮弹根本不敢松懈,一股脑儿的全部发射进满是硝烟的天空。
世界从彩色变成了夺目的红,最后再度变成寂静的灰。
比起第一律者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第二律者的出场便显得高调许多。
像是有什么东西像旋涡那般在吸收迸发的烈焰。
“卑贱的人类只配俯首称臣!”
灰尘被狂风吹散,刚才倾泻的大批火力竟然只是再次打破律者的屏障,留在律者身上的攻击并没有明显的效果。
她仿佛是带着一堵墙,隔绝了所有靠近自己的攻击。
她飞舞的银灰色长发飞扬跋扈,似是白雪,又像是星辰荧光。
橙色的眼眸满是戏谑与不屑,下方的蝼蚁似乎只能带来些许的性质。
律者再度悠然抬手,一个响指便隔绝了疾驰而来的攻击,那已然破碎的防御竟然再度浮现。
果然,如果结界没有布置,想彻底打败律者还需要更多时间…
第二律者仿佛统领一切的帝王,虚空中蔓延的阶梯被她踩在脚下,就这样慢条斯理的走着,无论飞来怎样的攻击,竟然都没有突破她的防御。
这就是崩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