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道路泥泞不堪,即便雨过两三日,此地依旧难以前行。
这大赵迟早要完。
县里还算繁华,到了乡下却甚是萧索,而寻常村落则透出垂垂死意。
秦风远远看见了一张牌匾,挂在高岩上,朱红色的字迹锈迹不清。
“生……泉……村。”
李江远顺着秦风的视线,勉强认出了这三个字。
前方终于有村落了。
秦风也是松了一口气,按理说生泉村的作为伥鬼村,应该是距离离山最近的村落,且模拟到达过一次,可是他也不能确认,自己会不会因为一些莫名偏差找寻不到。。
村内寂静,似乎是座空村。
沈思源无奈说道:“这几年妖祸严重,兵灾凶险,百姓最惧怕遇见身穿官服的人了。”
李江远道:“穿甲胄的要防范,为何连官服的最为惧怕?”
沈思源道:“兵卒只是袭掠一番,不敢做的更多,毕竟村里家家户户总有那么几个在定北军里吃饷。”
“而税吏可是扒皮抽筋,典吏更是横行乡里,两相勾结下,根本没有活路。
现在甚至搞出来什么新婚税,不交税就要交人。”
“所以现在辑妖司的杂役竞争如此激烈,江远,你记得吧,我们那一次有一百多人吧?而十年前只有二三十。”
秦风插嘴了一句,随后下马朝着村内走去。
村内的道路极为狭小,马车只能停放在外边。
沈思源留守马车,李江远和沈思勤快步跟上。
远处有一个老人躲藏在柴垛后面,秦风一手拿着大饼,一手摊开,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老公公,咱几个是从固安县来的,是路过的行脚商人。原本是打算去定兴县的,可听说这一路上的山里有个啥神庙哩。”
那老者听到动静缩进柴垛,听了秦风的话后,犹犹豫豫地出来。
老者看到秦风手里的大饼,一把夺了过来,看到秦风正严肃地看着他,放松了下来。
“你们这些行脚的商人,恁地不知凶险。”看到秦风怀疑的眼光,他急声道:“前几日有几个不信邪的外乡人,进了那山后,便再也没出来了。”
秦风问道:“是怎么个回事啊?”
老者警惕地看着远处的马车,吞吞吐吐道:“村长说了……山里有个神庙,不太能……”
秦风叹了一口气,将腿间绑着的小刀抽出,然后掏出几枚铜钱,在手里抛接:“说吧。”
老者先是畏惧地看着小刀,然后止不住地瞟上下抛起的铜钱,咽了咽口水,一股脑说了出来。
七天前,村长带着大伙去山上,说是要一起富贵,本来村里人就眼红村长儿子时不时带回来的银两,一窝蜂地跟去。
结果一天过去了,没有人回来。
村里留守的妇女和部分男人急了,上山去找寻他们,结果在山庙里找到了大部分昏迷的村民。
本来他们不敢告诉官吏,怕被敲诈一笔茶水费,但是少了十几个青壮,若是明年的税收还收这几户人头税,那非得闹出人命来。
前几天来了几个年轻人,进山一趟后,就没回来了。
李江远道:“我想是官吏知道了此事的凶险,便上报给辑妖司治所。
辑妖司治所派出了两三个杂役,他们探查后就抄近路回到治所了。”
秦风摇头:“这里只有一条进山小路,其余都是密林,显然走小路更方便,不可能舍易就难。”
沈思勤沉默了一路,突然开口:“这座村的位置很奇怪,为什么紧紧挨着这座山,沿着小路到最近的集镇都要十几里了。”
“也许是靠山吃山?”
秦风确保身边无人后,将夔珠小心埋入山路口。
踏上马舆,秦风直接道:“去山上,先把妖魔杀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