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满粮,庄里庄外,都辛苦你了。来,跟我进来。”周老爷起身,率先往内室去。
“是。”钱满粮顺从地跟在周老爷身后。
“我托关系购了两把西洋短铳,你带一把防身,下次再遇到如昨晚的歹人,格杀勿论。”周老爷交待。
“是,老爷。”
周家山庄一如往日般太平宁静,钱满粮将山庄里十几号护院师傅,编成两队,白天黑夜轮番巡逻,以确保山庄的安保。
不几日,四姨太周冷氏临盆,程妈在日落时分踩着急步来管家房请钱莫氏。
钱莫氏正在吃晚饭,打发了程妈先行,吃好饭,带了接生的工具箱,正出门,钱满粮也刚进门回来。
见钱莫氏提了工具箱出门,也没多问,径直往饭厅走,钱莫氏不乐意了,不满地道:“你也不问问我出门作甚。”
“你能做甚?除了姨奶奶们生产能让你跨出这大门,你还能做甚?”
被钱满粮的话一呛,钱莫氏想想也有道理,也不再回嘴,翻了翻独眼,出门往四福轩去。
四福轩内,周冷氏虽时不时产前阵痛,却心情大好,笑颜如花地招呼钱莫氏,并趁程妈和丫鬟们去忙备产前物件,偷偷往钱莫氏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并巴结道:“辛苦钱娘子。”
钱莫氏也是见钱眼开的主,见周冷氏如此识相,也挤出难得一见的笑脸来,好声好气地:“四奶奶客气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钱娘子,我想与您商量一下,一会我发动了,能否不吃那催产药?我想看着我肚中的孩儿出来。”
周冷氏这一要求,使的钱莫氏抓着银子的手一僵,脸上也没了笑容,冷声道:“四奶奶如能经的住疼痛,可以不吃。”
“能能能……”周冷氏鸡啄米般地点头。
虽然头胎生了个死胎,二胎从发动到生,却快的多。
一个时辰后,周冷氏在熬过一波接一波阵痛后,马上就要生产了。
钱莫氏照旧将程妈和照顾周冷氏的丫鬟逐出周冷氏的内室,她独自为周冷氏接生。
在周冷氏最后的努力下,婴儿的头顺利地钻出产道口外。
钱莫氏却将一块麻布大帕巾,一股脑地盖住婴儿的头,一手抓住婴儿的头,一手捏住婴儿的肩颈,使暗劲,只听轻地地的“咔嚓”一声,婴儿的头就垂了下来。
钱莫氏拖出婴儿全身,用帕巾稍稍擦拭后,拍打起婴儿的屁股来,婴儿却没发一丝声音。
“怎么样?是男娃还是女娃?”周冷氏筋疲力尽,满头满脸的汗水,恹恹地躺在枕上问道。
“男娃,可惜,还是死胎。”钱莫氏将手里的死婴放回床上,包了胎盘,收拾了接生的工具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冷氏听说又生了一死胎,顿时气结,惨呼一声,昏了过去。
程妈与丫头,急步跑进周冷氏的内室,却见昏过去的周冷氏身下,又是一个全身乌青的死婴。程妈脚下一软,一个踉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口里不停地念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回大奶奶,四奶奶生了,是个男婴,可惜又是死胎……”秋香禀报。
“阿弥陀佛……”正在佛堂上诵经的大奶奶周吴氏,将木鱼敲的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