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大哥大嫂的身份,谭秋柔说话还有几分客气,可面对两个晚辈,她就没那么多顾虑了,扭头就跟谭老太爷告状。
“爹,您看看啊……这俩侄子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姑吗?刚才就没大没小的随意顶撞,如今更过分了,好歹我也是谭家正经大小姐,何至于这般博我面子?说白了就是不把您老放在眼里,简直目无尊长!”
“行了!”老太爷一拍桌子,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好好一顿早饭,你一回来就闹的鸡犬不宁,刚才入席时同你说什么了?少说话,你就没有记性,现在知道为什么将你拦在府外了吧?都嫁出去的人了,娘家的事就该少插手,三个孩子说的有什么错?和离的事八字还没一撇,你这倒给说上媒了,荒唐至极!回去吧,以后少来,先把你自己家事弄明白了倒是正经。”
说罢,老太爷饭也不吃了,在小厮丫鬟搀扶下气夯夯离开饭厅。
谭秋香本是来看他们家热闹的,再趁机给自己捞点好处,可如今好处没捞到,还碰了一鼻子灰,被这一家子从老到小挤兑个遍,更加不服气,竟拍着桌子撒泼大哭起来。
“老天爷呀……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一片好意被你们放在脚下踩,当姑姑的,想让自己侄女有个好归宿也错了?我就知道,你们根本不拿我当自家人看,回回拿钱压我、人人看不起我,连宪儿宬儿这样的晚辈都可以随意给我脸子看。”
谭宬不愿看她哭丧,第一个走了,接着是叶淑香拉着心竹,迫不及待回房中去询问祝培风的事,唯留下谭建雄和大儿子,两人悠哉悠哉自顾自继续吃饭,一会儿还要去寻铺子,那可是力气活儿,不吃饱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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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一个时辰,心竹才从娘卧房出来,脑子里还不断浮现她凄凄哀哀的样子,以及那声声的质问……早知祝培风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当初又为什么非要嫁他?
是啊,心竹也无数次问自己,早知如此无情无义,当初又为何非要嫁他?
可十多年前的培风哥哥明明不是这样的,他脾气虽不太好,还有些世家公子的傲气,但对她大多是温柔又有耐心的,连学堂里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她总是格外照顾,有好吃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回首曾经,她心便一阵一阵刺痛!失神的坐在亭中石凳上,眼睛盯着面前娇花,但思绪却已经飘至远方……
如果……她是说如果……能跟祝培风一直保持着纯洁的友谊就好了。但想想,似乎也不太可能,虽然她不太能接受他如今又娶了别的女人,然而对于当年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的祝世子而言,任何一个女人都很难保证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