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满怀笑意,“你大徒弟难道没有告诉你,真君今早举行的可是佛门茶会?张茶榜与煎汤点茶皆有,你怎敢断定真君是道门仙神?”
“我说这街坊中怎么一股铜臭味,原来是少林寺的淳拙大师来了。”老道士不屑地擤了擤鼻子,斜眼看着老和尚,脸上挂着一抹讥笑。
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应声道:“若要论功名利禄,禅宗可比不了历朝历代都受朝廷封赏的龙虎山。”
说罢,老和尚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老和尚此话一出,双方之间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般。
众人皆是浑身紧绷,手已悄然握住武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位辈分最高的人却皆发出一声淡笑,这让众人满心不解,面面相觑。
老道士眯起眼睛,紧盯着老和尚,温和笑道:“十年不见,你这个老和尚还是这般伶牙俐齿,全真输你禅宗两次不冤。”
“见张天师身体还是如此坚朗,老衲心中也甚是欣喜。”老和尚双手合十,脸上带着和煦笑容。
老道士闻言,上下仔细打量起眼前尽显老态的友人,只见老和尚脸上皱纹如沟壑纵横,身形也不复当年挺拔。
老道士目光中随即掠过一丝伤感,轻叹一声:“你这身老骨头已过七十,不在嵩山上好好吃斋念佛,当你的少林住持,还跑到庐州这地来折腾什么劲?”
老和尚双手合十,面色平静如水,缓缓答道:“老衲我虽已过不惑之年,但仍旧心怀迷惘,此次下山就是想请真君一解,不然老衲死后烧出真身舍利,也会心有不甘。”
老道士听罢,顿时心生好奇,白眉一挑,“什么问题能难倒名满天下的淳拙大师?不如说出来给老道我听听,老道就算解不开,也能图个开心。”
“张天师若能解老衲此惑,恐怕早就羽化登仙,名留青史了。”老和尚神色淡淡,不紧不慢地说着。
老道士脸上笑容瞬间凝固,旋即面色沉重如铅,直视着老和尚。
老道士沉声道:“老和尚,我可提醒你,这龙霄真君虽然是一尊善神,但有些事不是我们凡夫俗子能听的。
“特别是天上事,就如同我们龙虎山天书,你们的古本楞严经,常人看了可是会短命折寿,殃及徒孙。”
此言一出,老和尚捻着佛珠的手都慢了几分,而后双手合十,朝着老道士微微欠身,“多谢张天师好意,老衲心中自有分寸。”
老道士见状,便知晓这老和尚没有放弃心中想法,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张正乾突然快步上前,倾斜身躯靠近老道士,压低声音说道:“师父,龙霄真君的请神安位仪式就要开始了,就在东城门口,徒儿算着时辰,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老道士听罢,目光转向老和尚,脸上泛起一抹略带挑衅的笑,说道:“老和尚,真君开的请神安位就要开始了,你方才口出狂言,现在不会不敢去看吧?”
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一笑,目光坚定而平和:“佛道本一家,真君本相岂是我等凡胎肉眼能轻易看透的?你且带路,老衲随你一去便是。”
“好!正乾,你速速带我们过去!”
老道士刚说完,看着张正乾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旋即便停下脚步,“等一下,正乾,你既然与华家相识,为何请神安位没请你去做?难不成这华家请了全真?”
张正乾闻言,顿时面露苦笑,师父似乎太把自己看得起了。
“师父,真君的请神安位请的可是祂自己,不是我们山上那些泥巴像。”张正乾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真君若不点头,天下可没人有本事请祂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