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几十年前最热闹繁华的几处坊市,如今也变得冷清了许多。
集市上商贩们的叫卖声也显得有气无力。生意越来越难做,苛捐杂税如沉重的枷锁,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城中富人们则紧闭家门,日日都过得胆战心惊,一个个面色惶恐,生怕哪一天元廷的刀兵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城中耸立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寺庙,寺庙之中香火依旧袅袅升起,不少番僧在佛像前默默诵经,看似在为这乱世中的人们祈求一丝安。
这些番僧口中念念有词,神态虔诚恭敬,而在这些番僧前的佛像,却如同修罗恶鬼一般样貌狰狞,佛像前的祭品皆是活人的各个部位。
这群番僧的所作所为残忍邪恶,毫无人性,比元廷那帮贵族宗亲都更为歹毒,整个大都的百姓都心知肚明,这是最不能靠近的地方。
作为大都主人的宏伟皇宫,依旧矗立在这座庞大而古老的城市中心,那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还在诉说着昔日的辉煌与威严。
皇宫之内的一处偏 ,年纪不过三十,正值壮年的元顺帝此时身着华丽的质孙服,剑眉紧蹙,目光中虽透着忧虑,但依然胸怀壮志,希望竭尽自己所能,扭转这渐趋衰败的悲凉境况。
此时,元顺帝旁边站着一位人高马大的蒙古壮汉,这位便是当今元廷的丞相,脱脱。
脱脱虽为丞相,但身材却魁梧壮硕,面容刚毅冷峻,站在元顺帝的身旁,他的眼神同样凝重,几年前他与元顺帝二人合力将权臣伯颜赶出朝廷,而那只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
“丞相,今日前来拜见,所为何事?”
脱脱向前一步,躬身行礼,他面容刚毅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圣上,去年黄河长江天灾频发,今年漕运盐税锐减,国库之中再无余钱了,朝廷的财政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丞相,你我君臣二人皆知,这不仅仅是天灾的问题。”
元顺帝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脱脱:“从这大都到黄河长江,这赈灾款发下去后,被这些贪官污吏雁过拔毛、层层剥削,这天灾来后的人祸,才是最根源的问题。”
脱脱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陛下,朝廷必须采取措施,整顿朝纲,清除那些贪官污吏,恢复朝廷的威严。”
元顺帝思索了一番,长叹一声,神色无奈:“但这些人身后都有着各个蒙古部落的大族,朕那些宗亲,整日只知争权夺利,军权政权成了他们手中的玩物,贪污腐败已经深入骨髓。。”
当今朝堂上,蒙古贵族汉人官员分成了几派,大部分都只想着为自己谋取更大的权利财富,在这朝堂争斗中尔虞我诈。
只有一小部分臣子心怀忠义,苦苦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朝政,试图挽狂澜于既倒。
而在元顺帝身旁脱脱则属于后者,他与元顺帝都想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元廷。
元顺帝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丞相,我们必须对这些亲家下狠手了,但是,我们务必万分谨慎,必须有一个周密的计划。”
“各族部落领袖手中都有军权,他们的势力不容小觑,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脱脱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无比血腥的斗争,但他也明白,为了元廷的未来,这是必须要走的路。
元廷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就在这时,宫殿外急匆匆地跑来一位年轻太监,快步走到元顺帝面前,弯腰鞠躬行礼。
“圣上!庐州路的达鲁花赤派遣铺兵上报,说有急事启奏!”
庐州路这个词一出,整个宫殿的气氛都随之一紧。
就连元顺帝旁边那位一直神色沉稳的大太监,此刻也不由地抽动了两下脸皮,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元顺帝闻言,眉头微皱,“庐州路的达鲁花赤?让那人上来吧。”
“是。”年轻太监领命后缓缓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