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的古德里安教授扑到屏幕的摄像头前大喊“校长奖学金!这是学院最大的殊荣啊!明非,我对你一直有信心!你果然是最棒的!”
路明非有点茫然,找校长之前他跟芬格尔开玩笑说找校长就是为了申请奖学金,可是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和马不停蹄的战斗后,他早就把这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学生们走出图书馆时,教堂的钟敲响了。
平日里教堂的钟从未响过一下。可此刻钟一再地摇摆,低沉的钟声久久不息,就像是一个激动的老头儿。
所有人都站住了,仰起头看着钟楼的方向,刚才还沉默不语的学生们一个个都喜笑颜开,恺撒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沙漠之鹰,对着天上接连开枪。其他学生也照样做了,于是一整个校园里都是接连不断的枪声,热闹的像是在放炮仗。
凯撒在枪声中听见有人在他背后说,“又是一次卓越的进步啊。”
他转头看见楚子航那双淡金色的瞳孔,狮心会会长居然主动和学生会主席搭话。
“每一次有纯血龙类被杀,教堂里都会撞响钟声,这是贺喜,也是捷报。”凯撒看着楚子航,淡淡的说。
“我会正式邀请路明非加入狮心会。”楚子航说,“他会成为我之后的下一任会长,我保证。”
“呵,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看看路明非到底是选择你还是加入我。”凯撒面无表情,“作为能和我当对手的人,路明非当然也有资格接替我!”
楚子航直视他的双眼,表情淡然却认真,像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君王。
“如果路明非选择学生会,那样也很好。”楚子航淡淡地说,“你这样的人,无论作为朋友还是对手存在,我都会开心。”
他垂下眼帘,转身离开。凯撒站在原地看着楚子航离开的背影,思考着什么,随后他掏出手机开始给诺诺编辑信息。
“我还以为我杀死了龙王诺顿呢。”路明非靠在座椅上假装沮丧。
“不是龙王诺顿,只是一名龙侍,守护龙王灵魂的武士。”校长说,“叶胜和酒德亚纪从青铜地宫里带出来的铜罐是骨殖瓶,或者说是[卵],上面的文字是:[以我的骨血献予伟大的陛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这里面的就是诺顿!”
“那这个卵孵出来的就是诺顿?”路明非问。
“我们研究过后会知道的,等我们得到答案,要不要发邮件告诉你?”校长说。
“不用了吧,早点打钱就可以了,”路明非说,“关于我有[地图]和[无尘之地]双言灵的事情,可以替我保密么校长?”
“对于那帮教授来说,一个混血种同时掌握两个言灵这种事情还很遥远。犯不着让他们为这个而操心,不过话说回来,路明非,你应该不止两个言灵吧?”校长轻声问。
“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啊校长,”路明非说,“不如你用一个问题的答案来换这个问题的答案,怎么样?”
“不妨说说看。”
“你熟悉[言灵·鬼魂]么?”路明非认真的看着昂热,一字一顿。
“丢你老母啊。”
曼施坦因教授轻声说。他在图书馆二楼,看着楼下的学生渐渐散去,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
“丢谁老母?”古德里安教授愣了一下。
“中文方言,是睡了个好觉的意思。”曼施坦因摘下眼镜,深有感触,“新生们还没有成长起来,就已经有人可以击杀次代种了,我怎么没遇上路明非这样的好学生呢。只能对那条被杀的龙说一句丢你老母啊。”
“是啊,很老母。”古德里安也很感慨,“有件事我很好奇,在你知道路明非的[3E考试]成绩前你就对他不再怀疑了,我听说你还在网上下注他一定能通过。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不会瞒你的,我们不是同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好朋友么?”曼施坦因耸耸肩。
“这说法有点奇怪…感觉你在搞人身攻击。”
“本来就是事实啊。我打消了对路明非的怀疑。”曼施坦因指了指远处的钟楼,“因为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他说路明非无需怀疑,是最优秀的龙血后裔。还让我去押宝路明非keep。”
“守夜人会这么说?”古德里安惊叹。
“对,但是没有任何解释。只说这是校长跟他共同的评判结果。”
古德里安教授眺望着那间从不开放的钟楼,“我总是很难把守夜人联想成你父亲,你长得看起来就不像该有父亲的样子。”
“勾八家都要没了他还在想着泡妞,我跟他有可比性?”曼施坦因说,“…不过要说屠龙者,他大概是世上唯一的能和校长相比的人吧,也许现在还多了个路明非。有些事我还是相信他的,至少托他的福气,我赢了几万刀。”
“再熟悉不过了,在年轻的岁月里我的言灵就是[鬼魂],”昂热看着路明非,“后来遇到了一些事情,我的言灵才变成了现在这个。”
“好吧,老实说我有一大堆言灵,并且还有可供开发的地步。”路明非挠了挠头,“校长,你是不是也认识那个小孩?”
昂热死死地盯着他。
“安啦校长,你看清楚,我不是他。”路明非赶快摆摆手,“我们只是长的有那么一点点像。”
“好吧,”昂热说,“一百年前我见过他。”
“能跟我说说具体的经过么校长?”
昂热抬起下巴对了对后面座位上睡着的叶胜和亚纪还有曼斯教授,示意路明非这个话题在这里说并不合适。路明非识趣的吐了吐舌头。
“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在喝校长下午茶时再聊这个故事。这次行动有关于你的一切细节都不会被记录,返校后我会用校长权限的黑卡去诺玛那删除备份。”昂热笑着点燃一根雪茄,“现在,我建议你去找漂亮的空乘姑娘聊点年轻人的话题。”
返校的时候芝加哥的时间正是第三天清晨,叶胜和亚纪一下飞机就去执行部做任务报告了,据说忙完后就要递交结婚申请,曼斯教授则是去找执行部的另一位负责人施耐德教授,路明非则是一个人往宿舍走去。
他突然想起来原本曼斯教授的课是停课的,因为这一趟的折腾要提前几天复课了,不由得想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喂!废柴兄。”路明非推开303的宿舍门,光速脱下外套和鞋子钻到床上。
芬格尔坐在上铺没理他,路明非听着头顶传来翻动纸张的哗哗声,来来回回没完没了,抬腿踢了一脚上铺的床板。
“我很忙,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闭嘴。”芬格尔难得地严肃。
“不就是看书么,说说话行不行?说话会死啊?”路明非说。
“看书算什么重要的事?”上铺继续哗哗地响。
路明非站起来往上铺看了一眼,“喂!你能更发指一些么?”
上铺堆满美钞,芬格尔正在一叠叠地数钱,带着满脸高老头式的笑容。每数一叠就从他号称最钟爱的哲学书上撕下一根纸条扎起来。
“光明正大,我赢的,不是抢银行。”芬格尔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好运小王子!会给我带来好运的!如果不是曼施坦因跟庄,我还能赢的更多。”
“好运小王子这个称呼真恶心到爆啊!喂,我的那份呢?”路明非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跟他有关的押宝环节,伸手问芬格尔要钱。
芬格尔把约三分之一的钞票推向床边,“我甚至还贴心的帮你扎好了!怎么样,我这师兄做的够意思吧?”
路明非没理他,芬格尔扎了会儿钞票发现师弟半天没吭声,把脑袋往下铺一探,发现他把扎好的钞票都解开正在猛闻富兰克林。
“啊,这迷人的铜臭味!”
芬格尔捂脸。
“你担心过会死么?”他问路明非,“听说你英勇无比的宰了条次代种啊师弟!”
路明非想了想,“你担心汉堡里吃出毛毛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