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

绍池试探地叫了一声，在听见这两个字之后，黑猫不动了。

“团团。”

他又叫了一声，黑猫眼中的杀意顿时褪去了大半，看来有效果，他打开余淼的手机，点开其中一个视频。

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甜美，不，是温暖且充满力量的声音。

视频的开头，是一只骨瘦嶙峋的黑色小猫，它身上布满了伤痕，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恐惧。

“既然是中秋遇见你，那就叫你……团团怎么样呀？”

再往后的视频里，黑猫围着余淼转圈，此时的它毛发看上去油光水滑，充满生机和活力。

他慢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递了过去，黑猫眼中的杀意荡然无存，继而转变为一种悲伤的情绪，似乎还有几滴晶莹的液体在眼眶打转。

猫会哭吗？

也许不会。

但，谁知道呢。

绍池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在一只动物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人类的情绪。他伸出手，摸了摸黑猫毛茸茸的脑袋，它没有抗拒，还在绍池的手上蹭了蹭。

这是一种极其奇妙又特别的感觉。

他将手机留在了保安室。

保安正被二人纠缠不清，主要是被赵佳禾纠缠，见绍池过来，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叔叔，能借你的手机打一个电话吗？”

保安犹豫了一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绍池，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角落，说道：“去那里打吧，不过要快一点，别被其他人看见了。”

“谢谢。”

他从口袋里掏手机的时候，带出了一张照片。照片落在地上，保安立刻慌张地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沾上去的灰尘。

看到照片，赵、白二人明显愣了一下。

这是一张一寸照，照片上的人正是余淼。

绍池拿着手机走到了保安刚刚指的位置，他打开手机，屏幕上的全家福亮了起来。

其实在看到保安掉落的照片时，他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过他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不出所料，没有打通。

“谢谢。”绍池将手机还给了保安。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工作了。”保安的脸上又恢复成了呆滞的表情。

绍池朝他笑了笑，说道：“辛苦您了。”

保安佝偻着背，渐行渐远，看着他的背影，绍池百感交集。

“他……”

“没错。”绍池看了一眼赵佳禾，回答道，“他就是余淼的父亲。全家福上的那个男人。”

“可……可他看上去起码有六七十岁了吧？难道是老来得子……”赵佳禾险些语无伦次。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他们都意识到了一件事。沉重的打击足够让人一夜白头，瞬间衰老。

丧女之痛和网络暴力足以让他这样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眼睛浑浊，身形佝偻的“老年人”。

“你的手……”赵佳禾看向绍池手臂上的抓痕，“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