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林坡,这庙子岭,都是他陈云开的福地。
当初他从老猎人手里买到的那条大蟒蛇,正是老猎人从柳林坡这一带抓的。
但想攻下庙子岭,还是不现实,哪怕用火攻,大火烧山都不行。
主要庙子岭是个石柱山。
其石柱般凸起在群山之中,上面反而是大量平地,虽然空间不大,却是有稳定水源。
这一来,在没有飞行武器的前提下,只要他们守住上山要害,根本就没有攻破的可能。
若不然。
过山风金大海也不至于在这边盘踞数年,官军都始终拿他们没办法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围而不攻,等到金大海部弹尽粮绝,内部自己先出现混乱,再一击而下。
但看余大成他们的模样,怕他们很难有这个耐心。
陈云开深深叹息一声,也懒得再去想这么多了。
他有着这先登首功,已经是利于不败之地,静待事态发展便是!
…
如陈云开预料的差不多。
余大成他们果然没啥耐心。
次日一早,便接连发动了对庙子岭的攻势。
又是南大营刘大柱部为先锋主攻。
然而。
饶是刘大柱已经吸取了昨天的经验,也下了重金鼓舞士气,可庙子岭的地形实在太过险要了。
哪怕他们拼了命去攻,却是连庙子岭半山腰都上不去,反而丢下了百多条人命。
第三天。
西大营的主攻也差不多模样,死人更多,足死了二百多,活着的也都是人人带伤。
这让的本来被陈云开带起来的官军士气,又迅速陷入了萎靡,已经没人再想攻山了。
恐怕余大成他们再让攻山,就得引发营变了。
余大成也恍如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深深叹息道:
“拿不下庙子岭,拿不下这金大海,本官又如何跟圣上交代呢?”
师爷张维忙恭敬道:
“东翁,这非是您不尽力,而是这庙子岭实在太过艰险,实在是没法攻啊。您就算放弃,也是爱护麾下儿郎性命,又怎是无能表现?不过。想解决庙子岭和金大海的问题,倒也没有那么难。”
“哦?”
余大成一个机灵:
“张先生教我,计将安出?”
张维早有准备,忙是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镇道:
“东翁您看,这庙子岭虽险,易守难攻,但其出来却也相当麻烦。这山下的柳林坡镇,便是其咽喉!”
“咱们肯定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兵力来围山!但只要卡住这柳林坡镇,不让金大海这些土匪们出来!怕用不了半年,这金大海便可不攻自破!”
“以学生浅见,可遣一猛将,带领精锐驻守这柳林坡镇,只要柳林坡镇不破,这金大海便完了。”
“哦?”
“师爷你可有驻守这柳林坡镇猛将的人选?”
余大成当了一辈子官,眼力何等老辣?又岂能看不出来,这是有人对张维使了银子了。
他也想看看,张维背后之人,到底想坑谁,便不动声色问道。
张维一笑,早已经成竹在胸,忙恭敬道:
“东翁,以学生浅见,此役新被提拔的副千总陈云开,便是最好人选!可令陈云开带领五百兵丁,驻守这柳林坡镇!如此,我官军、东翁您便都可无忧矣。”
余大成一个机灵,暗道;
‘好狠的心那。’
毕竟。
陈云开拿下了这先登首功,杀了那么多土匪,与土匪已经是血海深仇,金大海岂会放过陈云开?
张维这分明是要把陈云开架在火上烤!
但余大成更明白!
这背后绝对有符游击的影子!
且,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就算他欣赏陈云开,却也不可能为了他的锦绣前程,去死保陈云开这武人泥腿子。
半晌。
余大成深深叹息一声道:
“此计不错。但稳妥起见,本官得先探探陈云开的口风再说。来人,去把陈云开青来。”
“是。”
见亲随去请陈云开了,张维止不住露出得意笑意,恭敬对余大成拱手道:
“东翁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