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卡尔。
卡尔在宣布罗德出师以后就请职来了山防营。
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罗德也从莉莉小姐得知了这件事。
倒不如说,这件事人尽皆知。
山防营事务少,平时在运作的只有地图测绘工作,而且频率也不高。
除了交通不便,远离中心以外,几乎是最适合卡尔如今状况的地方。
卡尔需要休眠,动辄三天到一个月不等的休眠,以此吊着命。
“老东西,你终于舍得露面了啊,我都已经来了半个月了。”罗德放下手里的精神食粮,起身泡了一杯茶。
还差个头皮就完全入土的人了,给点临终关怀而已。
绝对不是因为授业恩师的原因!绝对不是!!!
“听老朽在府邸的老部下讲,你和小姐吵了一架。”卡尔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明眼人都知道莉莉小姐完全没生气。
“吵架?算是吧……反正这里也不错,比在府邸舒服多了。”罗德无所谓地耸肩,“现在这情况最好是维持现状,除非十拿九稳才能动手。”
莉莉大小姐如今最大的威胁也就一个贝奥奇,能使个绊子就顶天了。
至于说削弱领主的威望,架空领主这种小动作,目前没有什么好办法。
宰了不行,会让血十字的社会秩序混乱,而且血族人口就这么点,顶天终生监禁,就这也是要证据的,根本就不现实。
拉锯战是目前最优解,莉莉大小姐握住了兵权,却没有把财政握在手上,没了钱,做什么事都会被卡脖子。
贝奥奇有钱,有利益链在背后撑腰,还有那么多血族不能犯的禁忌给他打掩护,极限操作属实给他玩明白了。
“……”卡尔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小姐以后就拜托你看着了。”
罗德差点喝茶把自己噎死。
“咳咳!”罗德不停地咳嗽,“我?别逗了!”
“就凭老朽活不到你死的那一天!”卡尔要尽快让罗德答应下来,“老朽有预感,最多十五年,这副残躯就到头了。”
“你还有几十年的时间,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小姐才三百岁,也才刚刚开始,而我已经快不行了,几何也年事已高。”
“小姐很脆弱,老朽担心她的以后……”卡尔言尽于此。
罗德静静喝茶,说实话,他很羡慕。
“我没有问题……”罗德自认还算了解莉莉小姐,观点与卡尔大致一样。
“好,这是老朽的报酬。”卡尔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在老朽死后,把它交给小姐,在那之前不要打开。”
卡尔匆匆离去,他怕罗德反悔。
信封里是卡尔的举荐信,上代领主的执事可以向现领主举荐执事人选,但也只是举荐。
在贝奥奇的操作下,血十字里能信任的人很少,即便信任,但人都有弱点,很好拿捏。
罗德刚刚好,没有弱点,而且因为人类身份,反而更要依附于莉莉小姐。
血族在领主与执事这点上都很相信所谓的天命。
更神奇的是,从没有脱离这一结论的个例。
卡尔有信心,莉莉小姐会答应的,人类作为执事尽管少见,但不是没有。
罗德看着桌上的信封,寻思着:他大抵又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