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是一个有着白色短发的青年,看起来不过十八出头,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活像一个街头摇滚乐队的装扮,青年的身材很健硕,明显的八块腹肌,穿着皮裤和钉靴,但是脸上又格外的朴素,梁光本以为会观察到耳钉之类的装束,然而并没有,单看面相,少年甚至给人一种文静的感觉。他的手臂上有明显的异常骨质增殖,扎入皮肤的位置显露出暗紫色的痕迹,骨铠攀附在精瘦的手腕位置,看起来就像一对拳套。
第二个人是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少女,看起来比青年要稍微大一点,习惯性地仰着下巴,似乎时常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她坐在一柄漆黑的长杖上面,全身被黑色皮质绑带制成的奇特衣物覆盖,冗余的其它丝带和黑色长发一起随意地飘在身后,光腿赤足在半空中翘着腿晃荡着,意识到有人进来后,她微微闭上的双眼睁开了一只,瞳孔里竟显现出三个互套的环。
第三个人以覆面示人,午夜蓝混合淡紫的面具遮住了面庞,梁光大致判断出是一位男性,他身穿煤黑色的长袖夹克和幽蓝长裤,上衣的表面用白线装点出未知文化的图样,一缕短披风披挂在左肩,手腕上带着露指长手套,此人静静地蹲在角落,在他的身边,一柄通体漆黑的长枪靠在墙边,大概就是他的武器。
第四个人带着兜帽,从胸前的特征来看是个女孩,女孩身高不高,披着暗红色的斗篷,黑色的碎发从兜帽的缝隙里抖落下来,一双鹰一样的阴冷眼神盯着格拉姆身边的梁光,她的身下挂着两柄格斗短剑,背上带着一把长刀,棕色的夹趾凉靴侧面还固定着能够弹出刀刃的机关。梁光看不见女孩的脸,他观察的视线招来了女孩更多的敌意视线。
审视完眼前的四个人之后,梁光转头面向格拉姆,问了一句:“你的秘密武器就是一群童兵?”
“……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但你要这么说的话从逻辑上也没什么问题。”格拉姆说道,“而且他们也不能算我的秘密武器,他们是我的受祝之子。”
“受祝之子?”
“我一直在验证人类与域外生物更好的融合方式,这几个孩子就是我个人不懈努力后的实验成果。”格拉姆说道,“别小看他们,他们虽然年轻甚小,但是他们迄今为止已经完成了不少针对瓦解新人类抵抗组织任务。”
“我需要和他们一起作战吗?”
“事实上,我希望你训练他们。”格拉姆说道,“他们可以成为你的士兵,梁光先生。而我相信,您也可以从他们身上学到不少,关于某些你还不是很熟悉的方面。”
“我们不需要陌生人的领导,父亲。”先前的第二位少女有些不快地说道。
“下来跟我说话,温妮莎。”格拉姆呵斥道。
格拉姆向着梁光依次介绍了四个人的身份,白发男孩叫伦达·沃尔顿,会漂浮的女孩叫温妮莎·奥克拉,覆面的沉默男孩叫格拉芬蒙·艾比多斯,一直在盯着梁光的兜帽女孩叫卡妮莲·塞尔克。
“总之,梁光先生可不是什么陌生人,也许现在还是,但我们未来都将会并肩作战,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相互适应,”格拉姆说道,转向了梁光,“对吧,梁光先生?”
梁光默默地点了点头,朝着旁边的伦达走近了几步,四人都紧张了起来,其中卡妮莲更是悄悄亮出了刀子。
“你叫伦达,对吗?”梁光问道。
“嗯。”伦达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尽管他的身体站姿表明了他有些紧张,梁光看向了他的手腕。
“向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
伦达看向格拉姆,格拉姆轻轻点点头。
白发的少年轻轻吐出一口气,只见他手腕上的骨骼立刻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增殖起来,速度之快堪让梁光想起来自己当初变异的速度,扩散的骨笼包裹了这个白发少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紫色的雾气,一阵噼啪作响的闪电在紫色气体间穿行,空气间弥漫起一股烧焦的味道。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结束,雷鸣声消散,先前的骨质结构已经组合拼接成一套苍白的盔甲,将少年包裹在内部。
不对,不是包裹,是重构。梁光看懂了其中的原理,这个白发少年是被重塑成了眼前这套白紫相见的邪魅战甲。
“令人惊讶。”梁光感叹道,“如果这就是你的融合成果,那确实很不赖。”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向你展示的东西,梁光先生,您猜伦达身上的这份力量来自何处?”
“来自何处?”
“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骸之利维坦。”格拉姆说着,从兜里翻出一张薄薄的、蚀刻了复杂符文的水晶卡片,“一些来自旧日文明的小聪明,也是我们最大的优势之一。”
“这是什么?”梁光打量着那张卡片,问道。
“这就是骸之利维坦的一部分,而记录它能力的材料,叫做黑暗圣血。”格拉姆说道,“关于这个——”
“父亲,”一个低沉但稚嫩的女声突然叫道,只见角落里的卡妮莲不知何时突然闪身到了变身后的伦达身边,一脸担忧地紧握着白色的骨质手甲,“能不能先让哥……伦达先解除变身,他不能……”
“他能。”格拉姆说道,“卡妮莲,不要打扰我和重要的客人讲话。”
梁光看了一眼伦达的白色骨甲躯体,又看了看格拉姆手中的晶卡,意识到了什么。
“先让他变回去吧,我不是很喜欢这套盔甲,虽然它看起来很有威力。”梁光说道。
“嗯,行吧,伦达,你可以解除了。”
二人转身来到房间外,梁光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四个孩子,抱起双手问道:“跟我简单说说你的融合技术?”
“我很乐意,”格拉姆似乎对向别人介绍自己的研究成果有种病态的热爱,“如我之前所说,这是来自旧文明的研究成果,构成我手中这片晶卡的物质叫做黑暗外域源质体,亦称黑暗圣血,是构成黑暗外域的重要组成物质,做个类比,它类似于现实宇宙的暗物质或者暗能量。”
“它能记录域外生物的魔法力量?”
“可以这么理解,事实上,虽然域外生物之间的生理差异比人类和老鼠的还大,但是有一点是共同的,就像无数的碳基生物之间的共同点一样,它们的身躯构成也基于这种源质体,因此通过特殊的符文仪式和科学技术,我们就可以从域外生物的尸骸上还原出这些材料,而这些材料便可以用于蚀刻记录下那些神奇的魔法术式。”格拉姆说道,“说到这个,我不禁开始怀疑,您的老东家是否可能在我的同僚的帮助下也开始了对这项技术的还原。”
“你一直在提及的那个同僚,是不是叫作安萨斯托·拉克曼?”
“您见过他?”
“我就是被他打败的。”疫魔梁光说着攥紧了拳甲,“他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
“我同意。”
“所以说,你研究的融合技术就基于这种代号黑暗圣血的物质?”梁光将话题转了回来,“伦达的身上就是骸之利维坦的部分力量?”
“我窃取这部分力量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前了,”格拉姆说道,“但现在想想感觉简直还是昨天,不知道帕恰拉要是知晓这件事会有什么区别于人类的情绪。是的,伦达·沃尔顿,还有其它三个孩子都在我的帮助下植入了黑暗圣血晶卡的力量,就像是义体插件一样自然。”
梁光思索了一会儿格拉姆口中和义体插件的类比,他又回头看了看里面的那几个孩子。这次他看到了,那些孩子们时不时地都会本能地抚摸着身上的肩膀,那个部位也许就是植入处。
“既然如此,那继续吧。”梁光说道,“让我看看其他人的能力。”
“的确该如此。”格拉姆同意道。
与此同时,现实宇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