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房的楼梯在动力装甲的压迫下发出不满的吱嘎吱嘎的声音,虽然有些不稳,但它还是坚强地撑住了士兵们身上一堆装备的重量,陆战队小组开道,来到了二楼,安全局搜查小组跟在后面,用各种设备观察着四周,由于局长的提醒,他们十分注意有没有任何动态信号出现在此处,如果有,那就是致命武力了。
屋内很安静,这座不大的房子看起来似乎非常平静。
第一声枪响出现在其中一间卧室房间内。
一开始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秒后,这座房内的所有人都提着枪冲到了二楼。
一名紧张过度的陆战队士兵颤颤巍巍地举着枪,枪口还冒着烟,一颗金属弹壳掉落在旁边,滚落到地板上咕噜噜地动着,数十名士兵立刻挤满了整个二楼,直到他们终于看见了目标。
“呼。”另一名士兵在看清了子弹攻击的目标后长舒一口气,随后转头跟身后的人汇报道,“没有高威胁性目标,老鼠而已。”
12.7MM的大口径子弹轻易洞穿了老鼠的身体,将其变为一堆碎肉,毕竟这间房子已经两天没人打扫了。
“好的,明白。”上尉点了点头,示意屋外的装甲车把正在转动的加特林机炮放下来,停止预热,转头对局长说道,“有个士兵通过热融合设备发现了动态目标,结果是老鼠。”
“今晚的第一个战果?”夏宏轻笑了几声,“当你要为了一颗子弹上报的时候有觉得小题大做吗?”
“有时候会吧,但仔细一想,那毕竟是子弹。”上尉说道,“您以前也服役过?”
“反恐战争期间我也是上尉,退役后被分配来这里,我有个朋友是机械覆写主义者,他帮我申请到了这身义体。”夏宏说道,“看起来反而是外围先有了点结果。”
负责房屋外侧勘察的小组很快发现了一条痕迹,几道明显是锐器导致的刻痕出现在屋子外侧的墙上,勘查小组经过对比取证后证明上午来的时候还不存在这东西。
“划痕的温度很低,有黑色的未知痕迹,是一种粉末。”勘查小组的组员汇报道,“我们刮了一些,准备回去化验。”
“还有别的吗?”
“屋内草坪的泥土经过设备扫描,初步判定在最近的几个时段里被踩过。但是您也知道,今天雨很大,而且草地很厚,估计没法还原鞋印。”
“继续寻找,看看有什么异常的东西。”上尉说道,“纸张啊,绘画啊,什么的。这间房子里的主人可是之前刚刚搞定一个召唤仪式。”
“上尉,安全局貌似找到点东西了。”二楼的一支小组突然汇报道,“在其中一间卧室里。”
洛小茗的卧室内,勘查小组的组员们小心翼翼地揭开墙纸,从后面拉出了好几层被马克笔涂涂画画过的白纸。
“我想这肯定不是儿童绘画。”一名现场士兵说道。
的确如此,白纸上布满了用红色马克笔涂画的扭曲图案,但是从一堆混乱的画迹中依旧可以隐隐地看出一些规律,一些古怪的字符,还有一些难以言说的东西。
如果不是安全局的仪器,一般人还真难发现这类线索。这些线索迅速被装包,然后送进证物袋内。
“这里的书呢?我们都带走吗?”一名安全局探员问道。
“以防万一,全都带走,仔细侦查。”夏宏局长下令道,“稍微筛选一下,看看哪些最可疑。”
“那么也许该进行最后一步了?”上尉问道。夏宏对此点了点头。
球形的仪器被人从车里搬了下来,微型引擎发出温和的启动音,带着整个仪器漂浮在半空中,“明眼”在操控之下飘入了住宅之内,向外发送着特殊的显形微波。
先前还算正常的住宅居然出现了不一样的情况。
在场的所有士兵和探员发现自己所处的屋子内部环境居然布满了黑色的线条,密密麻麻的如同蛛网,有些黑线很明显,但大部分都若隐若现的,因为密度高才显得总体比较明显,楼道、大厅和走廊,全部都有。
夏宏因为已经见过了,所以不是那么惊讶,但在场的其他人倒是第一次面对这样诡异的环境变化,要不是上尉在通讯频道里及时制止,至少有几把枪要走火。
“没有动态目标信号吗?”
屋内的小组均报告安全,屋外的仪器同样如此,似乎除了“明眼”装置发现的黑线,其它的都一切正常。
“你认为呢?上尉?”夏宏问道,“我倾向于保持封锁,等待进一步指示。”
“我同意,为了保险,我们让弟兄们暂时撤出来收工吧,剩下的就看指挥官们怎么想的了。”
可能的证物被一袋袋地提了出来,先前被野蛮拆掉的缺口也被临时补好,封锁线维持着,等待来自MDMC或者939部队的进一步指示。
“你看?一夜无事。”装甲车里,坎普瑞斯拍了拍阿玛拉斯特的肩膀说道,“就像我说的。”
“只是今夜无事而已。”阿玛拉斯特说道。
“你就是太悲观了。”
厕所隔间的门被轻轻推开,逃出生天的时清从中走了出来,拍着胸口平复着心情。至少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没有被逮住。时清如此想到。
安全局和军队已经开始重新审视现在的情况了,这是一件好事,也许有些事情不再需要自己亲自冒险。
回到教室,那块紫色的玉锁挂坠依旧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首饰,毫无威胁。时清上前拿起它,仔细观察着玉锁的详细细节。
之前都没有注意,时清注意到玉锁上的四个位置同样刻着极小的、和洛小茗法阵上类似的字符,她打开了手机的相机进行放大,发现的确如此。
生命、死亡、星辰、黑暗。
如果这是关键物品,那它为何现在如此平静?洛小茗又是如何启用它的?
血......
洛小茗的仪式中,血液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一狠心,时清用虎牙在自己的小指上咬破了一点皮,忍着痛,时清将自己的血抹在了玉锁的表面。
起初,什么变化都没有。
然后,时清觉得这效果有点太好了。
半分钟后,时清突然感到自己头晕目眩,仿佛有一把钩枪将她的意识勾住,她意识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牵引向玉锁之中,玉锁中狭小的体积好像蕴含着广阔的一方天地,如同一扇大开的门,邀请她进入其中。道路通畅,只等踏入。
来吧,来吧。
时清睁开眼,周围的模糊景象从一团混乱的马赛克逐渐变得规整,图形重组着,能量乱流从滔天巨浪逐渐化为平静海面,宛若镜面般倒映出清晰的影像。少女环顾四周,她突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顶灰色的野营帐篷中,外面下着轻微的小雨,身后传来翻动书页和电灯接触不良的滋滋声。
帐篷外是一片黑暗,如同毫无生气的死水泥潭,证明这里只是一片记忆空间,时清转过身,一个年轻男人坐在帐篷里的简陋支架桌前,手边放着一叠资料。
这就是玉锁能让她看到的东西吗?
时清走到男人面前,尽管年轻了很多,但她还是认出了这个面孔。
洛岩。
“有什么新的想法吗?”一个年轻的女声从帐篷深处传来,只见一个高挑精干的短发女性从帐篷里走来,她穿着和洛岩一样的野外登山装,头上戴着一顶有些脏的布尼帽。
“白月仪?”时清见到来着后惊呼出声。
“有一些,但不多。”年轻的洛岩说道,“看看这块玉锁,莫拉德那小子觉得这东西其实就不是玉——他是矿物专家,这件事还是听他的好——不过嘛他具体也说不清这东西是什么,目前我们手里的东南亚地区过往民俗文献,都没有关于这块玉的线索。”
玉锁。洛岩就是这个时候发现的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