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言已经开始嗜睡,惊梦,不安寝,甚至是不能平躺。
越来越依赖,也越来越有气无力。
依然倔强的每天笑脸把人送走,然后就那么硬撑着写啊写的。
根本写不完!
这里的奏折也都搬走了,霍玄根本不会让他再累。
后宫的复杂攀扯,自然也没人告诉他。
现在的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等死。
就像笼子里的鸟一样,明明什么都不缺,却没有选择。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如果,不是那么痛的话...
“呃...”
“主子!!!”
天芝近来已经对这个声音应激了,一听到就能迅速做出反应。
眼窝子浅到,单是看一眼就哽咽的程度。
“您还是休息吧,陛下说了,不可劳累”
秦墨言扶了桌子,甚至都有些想不起来上辈子的事了。
唯一清晰的记忆,大概就是痛吧。
痛彻心扉的疼...
以至于醒来后,都不觉得轮回是惩罚了。
此时成为这满宫的累赘,第一次有了【或许死了是个解脱呢】这样的念头。
“无碍,我再去躺一会儿吧,等陛下...”
“陛下回了,奴婢一定喊您”
“......”
都学会抢答了,真好,那他还真是省心了。
“春叔...”
“太医院那边有结果了,马上就能回来”
“哦...”
秦墨言应了一声,喃喃着说了句:
“那就好”
转身之际,天芝唤了一声:
“公子!”
“嗯?”
“奴婢守着您,一步也不离开”
“......”
秦墨言失笑着转了身。
青色的外袍就这么跟着步子一步一荡,一步一翩的挪进了内殿。
打算好好睡一觉...
然后
就没再醒了。
直到天芝的哭声,晚了一个时辰才传到御书房。
整个永寿宫至此彻底陷入了永久性覆灭的黑暗!
偏偏当时所有人都不在。
春叔不在。
帝王不在。
就连天芝为了不惊扰,甚至都没有掀开帐帘去看一眼。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
才发现公子痛苦蜷在被褥里昏厥过去的模样。
顿时五雷轰顶,魂都没了。
帝王的嘶吼加上所有太医的头颅,都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只有一个人,站在这场死局中心,拼命否定了自己:
“不可能!”
那就是一直守在身侧的春叔。
他看着那突然起鼓的胸腔,几乎惊颤到站不稳。
每日都测着脉,每日问诊、定时用药,根本不可能恶化的这么快。
唯一的解释:
就是公子撒了谎...
可现在,是命悬一线的真正时刻。
根本容不得半点差错!
帝王的眼睛已经猩红。
比起怀里的人没有意识,他似乎更接受不了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破胸。
那眼神是信任破裂的戒备,死死盯着那把刀。
一动未动。
任由周身的冷冽堪比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