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尴尬和挽尊的选择里,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就想遮盖这洋洋洒洒的忤逆之言。
奈何帝王威严,一声暗示的‘吭’就不得不住了手。
啊哦!
眼前这个东西吧,需要华丽的辞藻修辞,否则就太崩人设了。
现在明显已经不具备这个时机了。
说不定这家伙,早就从头看到了尾...
秦墨言无语腹诽。
下一秒就被人擒了腕。
大手就那么轻轻一带,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就跟着荡了过去。
四目对视,皆是无言。
“......”
“......”
好半天,他才心虚的撇开视线,挣动了一下。
避免更社死,干脆以身挡案。
帝王无奈,更是责之切:
“为何总是不听话?”
“???”
“太医的话阿夙都当耳旁风吗?”
“我没有...”
“朕说了,不需要你为此殚精竭虑,更不需要你刻意去做这些牺牲,吾之所盼,阿夙当真不懂吗?”
“只是刚好想到了,仅此而已,是要休息的”
“......”
“呃...”
又抱?
秦墨言咬牙,但看着那隐忍紧绷的下颌,似乎又说不出反抗。
就当是免费的劳力了。
不用白不用。
就这么被搁置到床上,他宁宁的坐着等批判。
不料却等来了满腔愧疚。
眼前的男人哪里还有半分帝王之气,只有万千的细心帮他搓揉着手腕:
“阿夙忧虑至此,就是为了当个贪官?”
“......”
就这么被拆穿,秦墨言面上多少挂不住:
“您都看到了...”
“自古忠心了无言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详细的贪官手册,倒是稀奇的紧”
“这哪是什么贪官手册,这都是陛下的小金库...”
“就因为朕说国库空虚?”
秦墨言无从辩解,干脆硬的理所应当:
“就算陛下不说,也是事实不是吗?能让满朝文武来回踢皮球,就必然是迫在眉睫的大事,总是要想办法解决的”
“你倒是坦荡,不让搜刮民脂民膏,就从羊身上出毛,也只有你才能想的出来”
“陛下刚正,这些手段自是看不上,也不会去用,但我不一样,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陛下为此事为难罢了,贪官也好,阳谋也好,能解决问题就是好计谋”
“......”
男人又不说话了。
秦墨言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点支香。
自己还真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帝王多有敏感。
自己这样三番两次的僭越,怕是已经触线了。
但又不能说,办法何其之多,五千年历史长河可借鉴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到答案...
“......”
“朕...惟愿你安,但阿夙之才的确担当得起抱负,如果阿夙当真有意,朕也可成全”
“成全?这是何意...”
“朕,实在替阿夙觉得不甘,却没办法承认是自私使然,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你一句,是不是真的愿意...待在朕的身边?”
“......”
“那晚,朕亲耳听着那些污言,甚至不敢去想该是何等的隐忍,阿夙才能在归来时有了那委屈一瞥”
“陛下...”
“说许这便是命吧,朕这七煞的一生,注定留不住珍视的东西,凡所近身者,不是身陨便是伤,母亲也好,父王也好,如今又多了阿夙,朕的执着还真是比双刃刀都锋利,刀刀都刺人心”
“......”
“所以,朕把决定权留给你,春叔和蒋武也给你,你的人全都归你,至于功名利禄还是无尽自由,由阿夙自己决定”
“......”
帝王的忏悔何其重,当真是压得秦墨言有些喘不上气。
明明是想要的答案...
手脚却有些跟不上欲言又止的唇瓣:
“陛下这是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