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你大姐你大姐的，在你眼里你大姐比我都重要，你看谁家大小伙子洗衣服，传出去说你以后怕媳妇，说我管着你姐吃肉，肉就这么多，你姐多吃两口，你和你爸就少吃两口，我是真不知道肉好吃吗？你看我吃第二口了吗？我还不是想让你和你爸多吃点。”

说完啪的一下，把筷子放到桌子上。

许弋不在意的说道。

“我的男同学都是自己洗衣服，再说怕媳妇怎么了，男子汉就应该听媳妇的，我跟我爸够壮了，我姐都瘦成啥样了，以后我少吃点，让我姐多吃点。”

许母手里的窝窝头差点没气掉下来。

“行以后都给你姐吃，全家都紧着她吃肉行了吧，洗衣服这事，让你叫你大姐洗就叫你大姐洗，再顶嘴我打你啊。”

说着就用筷子假装要打许弋，许弋太了解自己妈了，她才舍不得打他呢。

吃完饭，收拾碗筷，许母又开始嚷嚷。

“吃完饭就往小屋一趟，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大家闺秀呢，也不知道过来捡碗，捡桌子。”

许暖没动弹，也不吱声，装睡着了。

许母来到许暖屋子，把灯啪的一声按亮了。

突然的亮光，让许暖本能的皱眉头。

许母突然用温柔甜腻的声音说道。

“暖暖啊，没睡着就出来把碗筷刷了，衣服洗了，妈生你的时候坐月子没坐好，身体不好，要不然妈就不用你了。”

许暖从被窝坐起来。

“许弋刚才说了，他洗。”

许母听到这里眼睛横起来。

“怎么能让你弟弟洗衣服呢？他怎么能把衣服洗干净呢，你快点起来洗衣服。”

许暖嘴角扯出一抹笑，真怀疑自己妈学过变脸。

“我能洗衣服，他为什么不能洗？一遍洗不干净就洗两遍，两遍洗不干净就洗三遍，怎么都能把衣服洗干净的，许弋可比我有劲儿，洗衣服肯定比我干净。”

说完就把被蒙在脑袋上，转过身子，背对许母。

许母重重的叹口气。

“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白眼狼呢，你妈身体都这样了，求着你，你都不给洗件衣服，行行以后我刘红英再用你洗衣服，就出门让车撞死，喝水让水呛死。”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次许暖有一点不听话，她就会使劲的诅咒自己，如果诅咒真管用，母亲也不会比她活的还久了。

许母骂骂咧咧的去锅里舀水，洗衣服。

她忘了这一锅热水也是许暖烧的。

她记得吗？她不记得，好像她脑子里只记得许暖所有没听她话，没让她高兴的事，好的方面一点都记不住。

许父从房间出来，拿暖壶准备泡茶。

许母抓住机会跟许父埋怨。

“老大这个白眼狼，咱们对她这么好，想让她洗个衣服都不愿意，现在都一点指望不上，等老了更别想指望了她了，老了之后要是求到她身上，不得把咱俩扔臭水沟去啊。”

许父皱着眉头，倒完热水，一言不发走了。

许母白了一眼离开的许父。

“整个家里就没有个省心的，老的老的，一个屁都蹦不出来，小的小的不听话，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明天往饭里放点农药，咱们一家都别活了。”

许弋收拾完院子里的东西就听到母亲絮絮叨叨的。

转身回到院子里，接了一盆凉水，准备帮忙投衣服，把洗干净的衣服投两遍，才能晒出去。

要不然等衣服晒干了，有洗衣粉的印记。

“说了不用你，不用你，你快回屋睡觉去吧。”

说完站起来推着许弋进屋了，出来的时候还把电灯关了。

把煤油灯点起来继续洗衣服。

许暖冷笑，煤油比电费都贵，这点儿账都算不清楚，也不知道为啥每次都要整这样的事，不够别人笑话的了。

不管许母了，明天她还是不能上地，她得摘点儿野菜去镇上卖。

村子到镇上要走十八里路，家里有拖拉机，自行车是老舅淘汰下来送给许弋上学骑的，太破太旧，许暖不想骑。

如果起来晚了，就赶不上早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