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不进了去，你们小心点。”

陆墨从楼梯间撤到32楼，然后乘电梯下到一楼，出单元门绕行到南面，发现隔着巨大的室外泳池，有好几幢高层住宅和10号楼对望，楼体略矮一些，如果租到顶层的话，视角还可以，接收信号更是没问题。

具体的事情他就不管了，让大小王八他们去折腾，自己知道个大概就行。溜达回车上坐着，陆墨没有催一组马老二他们汇报进展，闭上眼睛小眯了一会，把整个事情又在脑海里盘了一遍。

目前看来，钟家老二最可疑，连带他儿子钟洛瀚在鹏城一起做的小动作，他作为集团副总裁又分管着财务，甬城银行和沪城银行包括渣打银行都是他在对接，集团财务总监不是他的人，但接受他的领导和监督，现在很多事情都开始有了眉目，但那两家银行为什么卡恒仁集团的脖子还是个迷，这其中恐怕也有钟启鹏的动作，综合分析下来，他的目标十分明确：集团总裁的位子，和直接到手的票子。

只不过，还有很多事情的关联解释不通，鹏城项目做得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折腾到贱卖，单纯是为了钱吗？那个如果好好做，一样可以赚大钱，所以陆墨才会动心，要联合狮城新势力把它拿下来，可是如果不出让，不仅恒仁集团，包括鹏城分公司也一样可以赚大钱，而钟洛瀚明拿暗要的能捞的也不会少，非得卖掉杀鸡取卵吗，这解释不通。

还有就是那三起命案，要在集团总部制造恐慌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实现，为什么要牺牲三条人命？这种手段过于残酷，不像是钟启鹏能做出来的事情，倒不是说他是个好人，而是无论从动机还是操作难度，还有如果真相暴露带来的风险，都不应该是钟启鹏最理想的方案。

至于银行那边，今天卡脖子，明天是兄弟，有点合作上的反复问题不大，无非是怎么配合钟启鹏行动，但是中间也有疑点，放着几十亿的贷款业务不做，两个分行行长对上对下都得解释，业绩指标也不至于能忽视几十亿的业务，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制约因素能让两个行长乖乖的配合，能做到支行行长这个高度，光是钟启鹏还不够拿捏他们的。

陆墨想不明白，只是隐约觉得这些事情串联起来，肯定有某种关联，具体是什么，暂时还不敢肯定，他只是怀疑，这一切和钟启鹏背后的女人，也就是九菊一派的“吴樱”有关，没有证据，只是直觉。

孙海岳介绍过九菊一派的情况，对他们来讲钱从来就不是什么问题，更不会是目的，这个组织对华夏有着莫名其妙的仇恨，总是想干些让自己扬名、让华夏吃亏的事，小到做局谋害重要人物，比如说东北的张大帅，大到出手破坏华夏风水龙脉图谋损伤国运，比如说开瓶器大厦事件，他甚至觉得在那个女人的计划里，恒仁集团也只是一个棋子，而不是目标。

“五哥，回酒店吧，我想休息一下，晚上再跟孙大师他们碰头。对了，彪哥今天在忙什么？”

“彪哥上午来了个电话，说他去机场了，中午的航班飞京城，去拜访一个朋友。”罗元昊答道，说话间启动陆虎，缓缓驶出。

“这么突然，也没打个招呼。”陆墨有点奇怪。

“嗯，他说明天就回来，回来再聊。”

“行吧，五哥，说说你的故事呗。”陆墨将座椅向后调了一点，半躺着想打听打听罗元昊的事。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没听够，哈哈。”

“没啥好说的呀，就跟冷锋一样，弄死了一个地痞恶霸，部队待不下去了就去香港投奔了彪哥，陪着他打打杀杀闯出来铜锣湾那点地盘。”

“听说你们一共有七兄弟，那老二、老四、老六呢？”

罗元昊转脸瞟了陆墨一眼，又转回去盯着前方，神色有些悲戚：“老二叫喜子，王双喜，十多年前没的，抢地盘的时候运气不好，被砍中了要害，救护车来的时候血都流干了。老四姓马，叫马远华，九年前被竞争对手堵在家里砍死的，当时就他一个人，都他妈快被砍碎了，后来我们哥几个带着兄弟们把对方彻底灭了，对方的老大叫乌鸡，铜锣湾最后一个扛把子，那一仗也是我们的最后一战，灭了乌鸡在铜锣湾就再也没人可以跟我们较劲了，我们也在香港杀出了名声。可惜那一次，乌鸡最后掏出了枪瞄准了彪哥，老六扑上去抱住了乌鸡，胸口后背都被打烂了也没松手。”

罗元昊慢慢的说着，眼神有点飘忽，车速也慢了下来：“老六叫沈满囤，走的时候才二十六岁，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都没来得及留下一句话。打那以后，彪哥说，差不多了，以后划地为界，弟兄们就在铜锣湾混，不想再打了，也不能再折兄弟了。”

“那要是别人打上门呢？”

“干呗，咱东北帮就是趴着也是卧地虎，都不用起身就能把别人撕碎了。不过乌鸡被干掉这些年，还真没几个成气候的敢捞过界，大家相安无事，其实这跟黑皮坤也有点关系。”

“这里面又有故事？”陆墨好奇的问道，那次在Blue Night酒吧见冯坤，见他对林大彪都称前辈，表现得很尊敬，连同他身边的那个刀疤脸红棍显然也认得林大彪，眼神中也有敬意。

“我们的地盘，东面以天后地铁站为界，再往东没什么有实力的帮派，他们想过来也没这个实力，主要的威胁来自中环，黑皮坤是澳门赌场的人，背后的实力很强，但他一直硬挺着不肯过界。有一回他带个妹子在时代广场逛街，被仇家碰巧撞见，悄悄的叫了人追着他们砍，他俩最后逃到了烧烤店，彪哥和我们几个都在，对方十几个人，硬是没敢跨进店门一步，打那以后，我们和黑皮坤就像约好了一样，以金钟地铁站为界，睦邻友好，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