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小,中间偏左的地方有一个长桌,背后是一排书柜。旁边靠墙的地方还有一张小床。房间右边则摆放了很多的药柜。
严纶在魏无恙的眼神示意下很自然的做在了木床上。
沈越依旧是找了把椅子瘫坐着,拿出自己的葫芦开始喝酒。
魏无恙一脸怨恨地检查了严纶的伤。
“这么点小伤也来找我?你们就为了这种随便哪个医师都能治好的小问题半夜把我吵醒?”
听魏无恙这么说,严纶不但没生气反而眼前一亮。
他的伤确实不致命,但说小问题肯定不对。他现在手臂和脊柱的骨头都已经骨折,肋骨恐怕也断了一两根,内脏也被震出了内伤。
找个其他的医师就算能治好估计也要一两个月。
现在魏无恙说是小问题,只能说明这些伤在他看来真不算什么。
看明白这点的不止严纶,沈越立刻说道:“既然简单,那你就快点动手吧,治疗完了还能去睡会。该不会你水平不行,只会动嘴皮吧?”
魏无恙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这几次的接触中他也发现了对方的实力并不简单。
对方激将的意思非常明显,可那又怎么样?自己的专业领域被质疑还是令他感到愤怒。
一想到自己与温仲平的赌约,魏无恙在心里更是来气。
“面朝下躺好。”
魏无恙一声断喝,看到严纶躺好后,他双手开始在空中挥舞。口中也在低声念诵着什么。
严纶知道这是对方在用灵力刻画法阵。
灵力被释放之后并不能长时间存在,而且控制起来非常困难。用灵力画个简单的图案还没问题,但想要刻画法阵这样复杂的东西就不是困难可以形容的了。
只有把灵力操控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修士才能做到这一点。
数秒后随着他的吟唱结束,空中出现一个淡蓝色的近似圆环的灵力光环。
光环直径颇大足有五六十厘米,在魏无恙的控制下落在了严纶的身上。
严纶身上立刻也出现一层单单的蓝色光晕,他的背部受伤的地方突然开始鼓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蠕动。
在光环作用下的严纶感受更深刻一些,他感觉到自己正沉浸在温泉中一般,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暖流在游动。
他的肌肉骨骼以及内脏似乎都在轻微的震动,仿佛有人在给他轻轻地按摩。
在这种舒适的感觉中,严纶渐渐的睡了过去。
原本静静喝酒的沈越猛的站起。他依稀记得曾经也看过这样的场景。
那个人也是举手投足间刻画出一个类似的法阵,产生一个类似的光环。
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那个明明年纪不大却老是愁眉不展像个小老头的年轻人。
熟悉是因为这些年里,那张面孔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陌生是因为这次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对方是一脸愁容的样子,而不是梦中血肉模糊的样子。
有多少年了,因为害怕那一张张血肉模糊的脸,他极力避免去回忆过去,每天都用酒把自己灌醉。
这一天,他又发现原来自己还记得那些人平时的样子。
“听说白辽国有个门派叫云梦阁,专门研究学习各种医疗法术,不知道魏大夫有没有听过?”
魏无恙浑身一震,强压下各种情绪,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天下医宗嘛,听当然是听过的,只是据说云梦阁人数极为稀少,他们的门人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罢了。”
说道着,他微微转头瞟了一眼沈越又说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对方的动作自然瞒不过沈越,言语中的警惕也没逃过沈越的耳朵。
这种警惕并不令人意外,因为白辽国和大祁国是敌对国家。
许多年前甚至发生过一场大战,双方各自集结了一帮盟友互相攻伐。大批修士跟普通士兵都参与其中。
结果就是山崩地裂,生灵涂炭,人间宛如地狱。
最后原教强行干预,两国官方在原教的协调之下结束战争。
从那之后双方并没有出现直接的大规模武装冲突,但边境的小摩擦也是时有发生,而民间的敌视情绪也一直存在。
虽然还不至于说见到对方国家的人就开打,但总免不了一些麻烦,挑衅辱骂之类的从来不少,因此两国的人去另一国,能不暴露身份当然还是不暴露的好。
沈越也不想引起对方误会,摊开双手:“我对白辽国的人没有敌意,我自己也不是大祁国的人。只是想知道你跟云梦阁有没有关系?”
魏无恙没有任何放松的表示,毕竟身在敌国,他才不会因为这个陌生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身份交出去。
“这天下会医疗的术士有很多,研究医疗法术的宗门也不少,我跟云梦阁没什么关系。”
见对方不想承认,沈越也不再多问,毕竟那个跟他出生入死的人已经不在了,眼前这人就算真是云梦阁的人也只是那个人的同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