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耸耸肩:“我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是个酒鬼了,那时候学院还没有魏无恙这个人,我对他完全不了解。”
严纶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沈越拿起酒碗又灌一口,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温老头跟我说过一件事,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严纶立刻给沈越倒上酒:“老师请说。”
现在对他来说消息越多越好。
沈越盯着碗里的酒,双眉紧皱,努力搜索脑中的记忆:“大概是十几年前,有一天温老头来找我。他很高兴,说是给学院找了个顶尖的医师,这样一来学生的伤亡会降低很多。他还说他用打赌的方式赢了对方,现在只要学院里有学生受伤,他就必须要救。”
严纶皱眉问道:“能不能说详细点?比如他们打赌的内容是什么?”
他没在沈越的话里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他立刻想到如果知道细节说不定会有帮助。比如知道了他们打赌的内容,那么他也可以试着去和魏无恙赌一次,赌注就是让对方救严修。
沈越朝严纶翻了个白眼:“我那时候整天醉醺醺的,能记住这些就不错了。”
眼见着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严纶无奈叹气:“老师,家父危在旦夕拖延不得,我现在就要去找魏大夫,请你护送我一程。”
沈越也不拒绝,伸出两根手指:“再来两坛这个酒,接下来几天内我就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严纶毫不犹豫地说道:“成交。”
人间醉确实很珍贵,可严家毕竟是景宁城里的五大家族,每年都会有几坛保存起来用在一些重要的场合,现在能用三坛酒保障几天的安全对严纶来说非常合算。
两人不再停留,再次往学校赶,这一次的严纶没有了欣赏路上风光的心情。为了提高速度,他选择了乘坐马车。
一路疾驰之下,近半小时之后,两人已经回到了学校。
他们并没有直接去找魏无恙,而是先去找了院长。他跟魏无恙没有任何交集,连对方的长相都不知道,如果直接去找对方,那么大概率会直接被拒。
按照严纶的性格他其实是不太想求人帮忙的,可现在严修眼看着就要死了,他再不愿意,也只能去找院长。
院长办公室内,严纶尽量简单地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温仲平听完却是摇了摇头:“魏无恙从不治疗学院外的人,就算严家有权有势,想让他去救严修也不可能。”
“院长,你就没什么办法吗?”
“没用的,他跟学院不是从属关系,就算是我的命令他也不会听。”
严纶依旧不想放弃问道:“听说魏大夫是因为和你打赌输了所以留在了学院,那你们的赌注是什么?我能不能也跟他赌一次?”
温仲平依旧摇头:“他要的东西你给不了,你们严家也给不了,甚至你们严家的主家也不一定能给,全天下能满足魏无恙要求的没几个人。”
温仲平没有细说是什么,大概原因就是那东西很重要,他不能说,严纶也就没有问。
全天下都没几个人能拿出来的东西恐怕他也确实拿不出来。
这一刻,一种名叫绝望的东西包裹住了严纶全身,他只感觉到身心俱疲。
就在严纶准备放弃时,他看到了手中的那枚戒指。
严纶现在手上的戒指其实不少,他看的是严修给他的那枚。
那枚戒指内放着严家近半的财产,还有那枚象征严家家主的印章。
严修把戒指给了严纶,也把严家的未来给了严纶。
严修并不是笨蛋,当了这么多年家主,经历了族人背叛,妻子惨死,儿子献祭,他比谁都更懂人心的阴暗。
在他看来他是唯一知道严纶异界魔灵身份的人,就算严纶不救他故意让他去死都是正常的行为,甚至想方设法杀他都有可能。
因为只要他一死,严纶的身份再也没人知道,之后就能光明正大的接手严家。
但他还是把戒指和印章给了严纶,因为这是他的希望所在,是严家的希望所在,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牢牢握住。
严纶看着戒指,想起严修之前颤颤巍巍想向他下跪的情景,他一咬牙冲了出去,径直冲向魏无恙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