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闹花灯，曹铭花很想正月十五去市区看花灯。市是古城，上辈子生活了65年。曹铭花偷偷的和小姨夫商量，能不能接她去看花灯，小姨夫在小姨的威压下，只好尴尬的拒绝了。张小姨的理由义正言辞，城里都是拐小孩的，丢了怎么办。

曹铭花生无可恋的每天念经一样，给张小姨恶补外面的世界多美好，听得张小姨想吐，宁可去赶着给张潮做衣服，也不在暖和的被窝陪曹铭花。当地有正月不动剪刀的风俗，张小姨宁可不计较风俗习惯，也去堂屋做衣服，不和曹铭花待一起。

二月初三，曹妈终于回来了。张小姨就像躲瘟神一样，和曹妈打声招呼，就解放回家了。走的那个快呀，曹妈都没说什么交代的话，张小姨风一样跑了。

曹妈工作了一个多月，还是糊里糊涂的，述说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曹铭花已经明白了整个过程。

敌特分子针对铁路进行破坏活动，铁路上的员工大多还是1949年之前的员工，难免鱼龙混杂，给敌特可乘之机。春节之前，为了确保铁路安全运行，跟车乘务员特招政治上过硬，出身成分好的军嫂，这个机会就降临到曹妈身上了。

曹妈小脚走路摇摆，在跟了一趟车做列车乘务员以后，调去餐车做服务员。这时候火车餐厅是不送餐的，只定时售卖食物。上辈子曹妈也是去镇上的食堂工作，正好也是同样职业。也方便了以后三年粮食困难时期，怎么也会偷摸有点便宜沾吧。

曹妈跟的车是北京到绿洲的班次，两天一趟，四天一个来回，休一天。曹妈已经领到两个月的工资，五号发钱，发了2010000元。曹铭花蒙顶了，这到底是多少钱呀。曹妈在餐车上吃饭是要扣钱的，扣多少曹妈也不知道。

曹妈现在住的是集体宿舍，和这次招工的军嫂一起，具体招了多少军嫂也不知道，都出车，见到得没几个人。

曹铭花想起来现在这个时期，正是著名的援外战争时期，军人至高无上，所以，这次特招军嫂也是沾了大光的。

事实上比曹铭花想象中的还沾光，这次特招军嫂是政治任务，军嫂都是拖家带口的，铁路局原本要分配下去的两栋楼也特批给了这批军嫂。为了奖励这次为军嫂主动退让楼房的同志，又特申请盖了4栋。

两栋军嫂楼本来是单间的，改造成了一家一户半，把一件房拆成两个半间，这样军嫂每户多了半间。曹铭花就感觉天上掉馅饼，砸了她。这个时候建造的房屋面积都非常小，正常情况下，平房一间房六七平房。城市楼房住宅基本都在两层，面积有十个平方，能有一间半房子，是非常奢侈的了。

曹妈只能在家休息五天，领导通知的这次回家是迁户籍，等下一个休息日搬家。都一个多月了曹妈整个人还在蒙蒙中，头一次出远门，还一走这么久，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回到家看到曹铭花，热泪就止不住。曹铭花抱住曹妈，轻轻拍曹妈的肩膀。知道曹妈一个人没有依靠扛起来一个家不容易。

“妈，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上学了，堂姑教的很多，我能帮你的。”

“呜呜…呜呜，桃妞，以后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在那咱一个亲人都没啊，我不想给那上班。”

“妈，你听我说，我和你，走到哪里哪里是家，只要你好好的，我好好的，咱俩去哪不行呀。你挣的钱多，咱俩吃香的喝辣的，干啥要守在这呀。”

“这是家呀！”

”妈，那边不是分房了妈？分的房子就是咱家。咱俩在这，大伯老是欺负咱俩，惦记这院子。咱俩去绿洲，那的房子就是咱俩的了，谁了拿不走，那是单位给你分的房，我在那里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城里可不讲究闺女能不能住娘家。”

”城里真的不讲究？”